“是的。医生马上就来。”
“你最好让他先来见我,乡下大夫一般都不太有经验。”
“我会跟仆人说的。另外,你不会下去吃饭了吧?”
“我这副样子怎么去啊?”
“我只是问问。茉黛可以坐在桌子另一端。”
菲茨回到自己的更衣室。有些男人已经不再穿燕尾服、打白色的领带,他们都拿战争当作借口,吃饭时穿短礼服上衣,戴黑色的领带。菲茨看不出两者间有什么联系。战争怎么能成为人们穿着随便的理由呢?
他穿上自己的晚礼服,走下楼去。
晚饭后,人们坐在会客厅里喝咖啡,这时温斯顿挑起话题说:“你看,茉黛女勋爵,你们女性最后还是获得了投票权。”
“只是一部分女性。”她说。
菲茨知道她的失望所在。这项法案只针对三十岁以上且为户主或户主妻子的女性。菲茨本人生气的是这种法案竟然能通过。
丘吉尔接着调侃道:“这你要部分地感谢在座的柯曾伯爵,在法案递交上议院时他出其不意做出了弃权决定。”
柯曾伯爵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因为背部疾病而不得不穿金属胸衣,更凸显了他硬邦邦不可一世的样子。有一首顺口溜是这么说他的:
我是乔治?纳撒尼尔?柯曾
我至高无上万事亨通
他曾经当过印度总督,现在是上议院领袖,战时内阁的五名成员之一。他也是反对妇女参政联盟的主席,因此他的弃权令政界大为惊讶,妇女参政的反对者对此大失所望,尤其是菲茨。
“下议院通过已经通过了这项法案,”柯曾说,“我觉得,我们不能违反议会民选议员的意志。”
菲茨对这一点仍感到恼火:“但上议院的存在就是为了审议下议院的决定,并制止他们胡作非为。比如说眼下这种情况!”
“如果我们否决了这项法案,我想下议院不会高兴,他们会重新发给我们。”
菲茨耸耸肩:“我们以前也发生过类似争执。”
“但不幸的是,布莱斯委员会还在任期中。”
“噢!”菲茨没想到这一点,布莱斯委员会正在考虑上议院的改革,“难道是因为这个?”
“他们应该会尽快提交报告。在此之前,我们不能跟下议院硬拼硬打。”
“是的。”尽管极不情愿,但菲茨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如果上议院动真格的挑战下议院,布莱斯可能会建议遏制上议院的权力。“我们有可能因此失去所有的影响力——永远地失去。”
“这种考虑也恰恰是导致我弃权的原因。”
有时菲茨觉得政治实在令人郁闷。
仆役长皮尔为柯曾送上一杯咖啡,随后低声对菲茨说:“莫蒂默大夫现在小书房,阁下,等你方便的时候过去。”
菲茨一直担心孩子肚子疼的事,正等着仆人来传话。“我这就去见他。”菲茨说。他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