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法医指指照片,接着道:“尸体在水里泡过,各种内脏都洗过,胃容物都没有,怎么查啊?死亡原因应该是砍头,但没找到头部,所以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头部先造到了重击,反正身上是没有致命伤。肚子上的伤口是死后划开的,凶手可能了解一定的医学知识,不过也可能是记性好,反正所有内脏都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田副队不由骂道:“这也太变态了吧,摆回去还用胶布粘上!”
顾平安叹气:“最关键的是他带走了头颅,没有头部就没有牙齿,也就不能检测年龄和生活状态!”
现在还没有骨龄检测,只能通过牙齿磨损程度来判断年龄,而且通过牙齿还能大概了解死者的生活状况和饮食习惯。
鲁法医说:“从躯体来判断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身高推测有一米六五,体重63公斤,有过性生活,没有孕育史,内脏看起来还算健康,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天内,尸体上没有检测出化学物质。”
田副队道:“也就是说凶手只是用水冲洗浸泡了尸体,难道是为了消除证据?”
黎旭点头:“有可能,目前豫东市和开发区都没有人报失踪,死者身上的衣服是市场上最便宜的长裤和衬衣,但不合身,上边也没有任何痕迹,尸体上也没有明显胎记或残缺,很难确认受害人身份。”
田副队挠头:“也就是说连招认启事都没法发,衣服不是本人的,头也没找到,身上也没有容易识别的地方。”
黎旭道:“还是要发的,才两天,死者是成年人,可能家人还没发现她失踪,也可能是外地人,在豫东没有亲友,自然就没人上报失踪。”
顾平安说:“是不是先给各级派出所发个通知,让大家一起留意死者的头颅。垃圾桶里,臭水沟里都有可能。凶手把人头换成猪头,应该有侮辱意味,人头应该不会保存起来当做战利品吧。”
“通知已经发下去了。”
黎旭说着叹口气,“尸体的处理方式让我很担心,凶手好像很娴熟,处理得干干净净,像个老手,可咱们豫东也没出过类似的案子。”
顾平安道:“所以我猜测凶手可能是专业的屠夫!”
田副队诧异地看她一眼,嘴角挑了挑,还是忍住没说话。
鲁法医说:“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哪个凶手能把肠子都给你洗得干干净净,我都怀疑他在处理食材了!”
小郭道:“屠夫会翻肠子洗肠子吗?会不会是厨师?”
很少参与案情讨论的冯娇说:“鲁法医不是说有可能是学医的吗?学医的上过解剖课。有没有可能是变态医学生对人体好奇,想找活人试试。”
大家议论纷纷,顾平安觉得哪种情况都有可能。
她说:“我觉得最奇怪的是把尸体搞成这样就扔到路边水渠旁了。浸泡冲洗尸体和内脏只为了消除痕迹吗?那还不如碎尸或者一把火烧了。像纪山那样干干净净,骨灰都没了。”
黎旭道:“是啊,这个过程还有放猪头的行为,应该有别的用意。凶手跟受害人之间肯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顾平安:“还有一种可能他是把受害人当做了其他人。一个现实里他不敢惹的女性,于是就用换猪头和清理内脏来发泄。”
鲁法医越听头越大,他不由感叹:“可能性太多了,变态之所以是变态,就是让人捉摸不透啊。这尸体弄成这样,连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查?”
他起身道:“我再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痕迹,顺便把内脏切片看一下有没有服药史。”
等他走了,黎旭安排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死者的头部,田队跟交警队熟,麻烦你带人跟他们联系一下,把东环路上的过往车辆排查一下,要运送尸体和猪头,自行车和摩托车都会很明显,对方应该有机动车,拉客的三轮车,轿车卡车都有可能,所以先把司机排查一下。”
田队答应着先去了,黎旭让冯娇去查一下资料,有没有人换猪头祭祀或是掏空洗净内脏的邪术。
冯娇瞬间头大,顾平安十分同情她,现在可没有搜索引擎,查东西麻烦得很。
黎旭又让顾平安和小郭排查东环路附近的屠宰场。
“你们在东河村的思路是对的,先把那几家在城里的亲戚关系排除一下,再看看附近村里的屠夫或灶上的大厨,医学生的可能性我觉得不太大,那个猪头像是在示威,又像在嘲讽。”
顾平安道:“没错,一般骂蠢人时,有些人喜欢说‘你这个猪头’!”
小郭却突然乐了,“小顾,你家不是开屠宰场的吗?”
顾平安无语极了,这才想起来刚才田副队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想说什么,她哼了一声:“没错,我爸早前就是屠夫啊,那就先从我家查吧。”
小郭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那个意思,就是以前听别人说过,随口一说。”
黎旭瞪他一眼:“再不改这毛病,迟早吃亏在你这张嘴上。”
“黎队,人家也没说错啊,要是我爸的屠宰场在东环路那边,我该避嫌的,还好不在,不过该查了也得查。还有如果凶手有车的话,那就不能把调查范围限制在东环路。”
黎旭拿文件夹朝小郭肩上拍:“看看人家大度多专业!”
小郭傻乐,“那是当然了,我听说开发区那边都给咱们小顾申请奖金了,厉害着呢,我就是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