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阕乙被她的叫声惊醒,是因为太困了,在浴桶中眯了一阵……
听到繁芜的叫声后他的意识回笼,还未睁开眼睛,便冷声训斥她:“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他虽然背对着她,也知这女子若不是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脊背,也不会吓到叫出声来。
繁芜回过神来退了出去,等竹阕乙穿好衣衫出来,繁芜的脑子里还是她哥那宽阔的脊背、完美的蝴蝶骨……还有瓷白的肌肤。
她又是羞又是气,尴尬得要死,真想挖个洞将自己埋了算了。
竹阕乙拉开门,身上是一股很浓的草药味,他看了一眼繁芜,又看向四下,喊道:“当值的人呢!”
他这一声低吼,门廊后面的两个婢女快步走来:“主子……阿桐他肚子疼出恭去了,这时院子只有我们在。”
“可您又说过沐浴时只用随从阿桐守着门即可,其他人不必靠近。”
“……”竹阕乙挥了挥手也没责备她们。
两位婢女快速退下了。
繁芜有些怕,手指紧扣着,站得有些远,她怕竹阕乙发火训她,关于进屋敲门这事儿,他说过好几次了。
待竹阕乙说了一声“过来”,她才敢走过去。
“哥……”天地良心,她可真不是故意想偷窥他的!
虽然他的蝴蝶骨真的真的很好看,好看到她都想对着铜镜看看自己的有没有他的生的好……可是她的背上有秘密她不敢啊。
见她微微上扬的眼尾是红的,十指紧扣着,竹阕乙心知她现在是又紧张又害怕,一时心软也不想再训斥她进屋不敲门。
他转身瞥见厢内圆桌上的食盒,又是一叹,想必也是急着给他送夜宵来才会如此冒失。
罢了。
“进来吧,外面冷。”他说着手抵着唇咳了咳。
些许湿发贴着他的面颊,披散在他腰间的青丝还在滴水……贴着他肌肤的上衫看着也仿佛沾染几分氤氲湿气。
繁芜有些慌,他还在养伤,担心她惹恼了他,让他又受了内伤。
她低着头不说话跟着他进屋,她现下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她希望他能长命百岁,至少活的要比她久,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竹阕乙见她闷不做声地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粥,将装着茶果子的小碟放下,又默默走至茶炉边煮茶,她没有用茶叶而是取了罐子里的枸杞子和黄芪,煮过一遍后过滤了只留下水。
再往水里加入几片玫瑰与枣片,煮上第二遍。
等煮好了,她拎着茶壶走过来,抬眼看向他,眼里闪过一抹吃惊:“哥,你怎么还没有吃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竹阕乙微垂眉眼,方才,光顾着看她去了。
繁芜将茶壶放下,取了两个杯盏过来。
竹阕乙这才伸手去拿筷子。
一碗粥吃完,煮好的滚烫茶水已转为温热了,他端起杯盏将茶果子的小碟推向她。
繁芜愣了一下,微有些哽咽,今次,她对着茶果子几次伸手,连吃了三块。
她害怕,她害怕竹阕乙怀疑她不是……
可这茶果子甜的发腻,她几度吃不消。
“行了,吃多了坏牙。”在她拿起第四块茶果子时他伸手打断她。
“我喜欢吃,你总不让我吃。”她小声嘟囔,故意将“矛头”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