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她不想欺负弱小,扭了扭身子,没用武功,但这样也太丢人了好不好。
“这青楼中所有人都已知你是我质子府上的人,你若想继续替我惹事,你便挣扎。”他神色不愉的拎着她一路下了楼,在一群花枝招展的注目礼之下下,拎着陡然安静下来的她走出醉卧膝。
叶无澜一时没去细想,怎么这些女子没去报官,而没有向他们索要银子,她刚刚在跟那些大汉打斗时打碎了不少珍贵花瓶和长廊的扶手栏杆,她忘记去想这些,只是一味的一边被长孙憬焕在大街上拎着一路走回质子府,一边咬牙切齿。
想想也算了,那蓝衣女子也没怎么得罪她,只是叶无澜怕她对自己不利,所以想弄个明白,免得夜里睡觉还要一直防范着,但既然找不到,被他拎回去就拎回去吧,也算是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
虽然……
在这大街上就这样被他拎着走,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一路上她被拎着,倒是方便低垂着头,始终没人看清她的脸,好歹她心里还有些安慰。
终于回被拎回了质子府,刚一进府门,叶无澜骤然就要甩开他,长孙憬焕却同时放开手,她一时不备,差点摔了一跤,连忙站稳身子,抬眸看他,略有些怀疑的冷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醉卧膝?”
他沉默,缓缓转头,神色清冷的淡看于她:“敢出去惹事,就该知道这么一座小城里,任何消息都传的极快。”
叶无澜哑口,抿了抿唇,才不冷不热道:“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分寸,我说过,咱们两个之间只算交易关系,你又不是我主子!这次就算了,但若是有下一次,我绝对不给你面子!”
长孙憬焕忽然弯了弯唇,笑的意味深长:“不会再有下一次。”
叶无澜募地顿住。
难不成他丫这就打算赶她走了?
靠!他要是真赶,姑奶奶我也不迁就着,走就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这样轻易留你住在质子府?”他缓步向朝旭楼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开口。
☆、第061章:惊暴身世
叶无澜不禁跟着他,听出他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长孙憬焕并不言语,走至朝旭楼时顿了顿,叶无澜看得出他的意思是叫她跟他进去。
“古里古怪的。”叶无澜嘀咕一声,抬起手揉了揉刚刚因为被拎着而一直被勒到的脖子,皱着眉,看出来他是有事情要说,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进去。
一路随他进到他房里,叶无澜努了努嘴:“你究竟想说什么?”
长孙憬焕走至圆桌边,将压在砚台下的一张纸拿了出来,叶无澜挑眉看去,见那上边画的是一只青色的蛇形图案,先是愣了愣,随即脸色一僵,猛地抬手按住自己的肩膀,神色惊异的问:“你怎么会有这张图?”
那个青色的蛇形图案她只在一处见过,她就是她自己的肩膀上,隐约看起来像是一块普通的胎记,但她没古人那么好糊弄,她知道那是一块蛇形的纹身,看那大小,应该是她这副身体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纹上了。
长孙憬焕拿着那张画着青蛇图案的纸,转眸看向叶无澜眼里的警戒之色:“我苍宏国镇远将军岳迁与其夫人育有两女一子,其妾室余氏进门十余年无所出,几年前才得知,余氏曾有孕,刚怀三月便因与岳将军出门在外被仇家追杀而走散,后派人寻找,却在一山下田间寻到余氏孤坟,那附近的村民说余氏逃难到那个地方,后因难产而死,死前诞下一个女婴。”
叶无澜嘴角抽了抽:“质子殿下,你该不会就是要给我讲故事吧?”
长孙憬焕淡笑,将那画有青蛇图案的纸递给她。
在叶无澜接过后他缓缓说道:“聪明如你,应该猜想得到我要说什么。”
叶无澜蹙了蹙眉,陡然想起当初在离开长生殿时喻飞白曾若有若无的提到过她的身世,但话只说到一半,不明不白的,她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听长孙憬焕这番话,怎么这么像是某些“告知一个年幼可怜的孩纸真正身世”的桥段……
她不由的被自己的狗血吓的打了个激灵,猛地站的笔直笔直的,满眼孤疑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衣飘然之人:“你不说完,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笑笑:“余氏离世时所住的那处山下的村庄有一个习俗,母亲若因难产而死就会被认为是命硬克母,他们会请一些道士在婴孩的身上留下形状不一的刺青以来镇煞,而余氏所生下的女儿肩上便有一枚青蛇图案。”
叶无澜咽了一口唾沫,咂咂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我不记得自己在你面前露出过肩膀,你怎么知道我有这种刺青。”
“我年少还在苍宏国时,曾在父皇寿宴时与余氏有过一面之缘,你的模样与你娘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日见你第一眼便觉你眼熟,后来忆起岳将军那无缘的女儿在三岁时便在村庄被人拐走,从此渺无踪迹。算算年月,也确实该是十岁了,便想到应该是你。”
☆、第062章:哪里不太对劲
叶无澜顿时哑口,憋了半天,硬生生的就没憋出一个字来。
“若你肩上果真有这刺青,半月后,岳将军会亲自来接你回家。”他的眼里无波无澜,除了凉薄的依然那么疏远的淡笑,她找不到他其他的任何情绪。
当然,她不觉得长孙憬焕有任何欺骗她的动机。
“回家……”她陡然喃喃着这两生两世都极为陌生的词汇,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衣袂素白颀清瘦的男人:“回家?”
再念及这个词时,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满满的惊异,仿佛才终于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