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人道,“朕想言幽对严卓似有些误解,朕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可今日朕要说,在此你们就是盟友,不可把私人恩怨带入国家大事之中,你们可明白?”炎舞撇了眼严卓,见严卓也在看着自己,轻哼一声,向女皇行了一礼,算是暂时把旧事放在一边。
“严卓,你那边如何?”女皇转头问向严卓,严卓一脸凝重道:“严茗婷最近似乎在召集全国的驭花者,而且看那速度,似乎多年前她就在部署了。”这话听的炎舞有些发懵,这严卓应该是严家之人啊,怎么会禀报女皇这些事情,见炎舞有些迷惑,女皇又道:“严卓虽然是严家之人,却是惜朵新一代的驭花高手,也是惜朵女皇暗地里的助手,陈家之事,也是她们首先查出,告诉惜朵女皇的,自然……等她们想去调查陈家之时,他们已然逃到我朝叶了,惜朵女皇不得已向我国求助,朕也应下了,因为这是事关两国的大事。”
炎舞这才明白,严家在女皇登基之后,早就分成两派,一派是严茗婷为首的旧族,而严卓表面听命与严茗婷,实则早就私下培植势力,成为惜朵新族的领导者之一。“你是说在你发现严家历史之后,才得知有得莫家?”炎舞听过解释后,狐疑道,“是,严家老的文献里,依旧是12花神的传说,可为何到今日却是一位花神,严某和洪夜蓝就在猜想是不是哪里错了,又发现浊气开始肆意的有些失常,所以……”严卓知道炎舞从心底怀恨恋尘之事,“所以你们就寻到当时还是皇女的惜朵女皇,希望她能利用皇族的内史查清正确的答案。”炎舞推断道:“而当时,她也正需要人帮忙得到皇位,于是你们就促成严家和她之间的交易,而你们新族也可以得到保存,真是一举多得啊。”
“正是!”严卓严肃道:“有些错的东西不能在坚持下去,不然严家很快便会成为浊世侵世的牺牲品,可惜我姨娘听不下去,表面上也不能忤逆她,毕竟惜朵的大权还在她手。”
“这次冰墨骚动,严茗婷应当也是极高兴的吧。”炎舞轻蔑的笑道:“若是惜朵灭国,她必然可以却而代之。”“所以……不能如此……”严卓说话有些无力,女皇却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要消弱她们的势力,朕派你去遍访朝叶,也是故意让你帮朕断其爪牙。”炎舞早知道自己不过是颗棋子,可没想到背后之人如此错综复杂,“敢问陛下,今日留言幽,究竟何事?”炎舞开门见山道,“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会把所有的驭花者交予你手,甚至军符也可给你,你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挑选出好的能手,训练她们应付日后的恶战。”女皇慎重道,“而我们会想办法遏制住我姨娘和冰墨之间的联系,让她们推迟时间起兵。”严卓补充道。
“三月后呢?”炎舞又问,“三月之后,你将以我朝叶御用之名,出使惜朵,缔结盟友的关系,帮助严卓和惜朵女皇彻底摆脱严茗婷的控制。”女皇语气肯定,不容置疑,“我凭什么相信她?”炎舞指着严卓道,“呵,木小姐不用担心,三月之内,我必然会把严家的一条手臂交予小姐处理。”严卓似早就料到炎舞不会信任自己,也有了应对之法。“好!若是有价值,言幽三月之后必会出使惜朵。”炎舞朗声说道,三人皆笑。
第118章
木府上下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挂满庭院,那一株株的桃树不是时节的开放着,向外吐露着甜腻的芬芳,每个枝头都绑着红色写着吉祥话的锦带,预示着新人们开枝散叶,整个木府每根柱子都被人涂成鲜艳的红色,每条长廊都被铺上红色的毯子,预示着新人日子红红火火。
木府内所有家仆全部都在忙碌,只因今日是家主大喜之日。
恋尘坐在自己的房间之内,望着镜子有些恍惚,曾经自己也身着红衣准备待嫁,也曾羞涩的偷偷想过自己妻主的模样,那个时候父亲母亲还在,父亲就在闺房之内教导自己嫁人之后如何服侍妻主,如何伺候老人,为人夫君必要贤德,不可拈酸吃醋,还要帮妻主寻觅侧室,为妻主家开枝散叶,多养后代。而如今,爹娘早已不在,当初所嫁之人也非良人,仿佛坐了一场噩梦,现下才苏醒过来,已然物是人非了。
桃花爹爹见恋尘如此,知道他又在伤怀以往,怕他因此心事太重伤了孩子,连忙上前劝解道:“你父母若是今日看到你有了好的归宿,必然会为你高兴的。”恋尘听罢,再也抑制不住,一种酸酸甜甜又带着苦味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珍珠般圆润的泪珠颗颗滴落在梳妆台上,桃花爹爹拿起帕子擦道:“莫要伤心了,小心宝宝。”恋尘点点头,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小腹,里面孕育着一个炎舞与他的孩子,她们相爱的证明,而今日便是举行她们约定白首的仪式。
“来,把嫁衣穿上,等会舞儿该着急了。”桃花爹爹一谈到女儿,顿时眉飞色舞的,满是高兴,“是,爹爹!”恋尘脸上一红,乖顺的站起身来,云想云念从架子上拿下那艳红的嫁衣,上面绣满了百合,有些一丛,有些单朵,有些半开,有些含苞,那金色的丝线绣的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百合的芳香,整个嫁衣满是百合,只有一处不同,那便是在恋尘心脏的位置,绣了朵金色的罂粟,不是半开也不是含苞,而是怒放……
恋尘穿上嫁衣,又穿上绯红的绣鞋,雪白的脸上照出一片红霞,又添几分妩媚,桃花爹爹看着心里就喜欢,拉他坐下,便要给他梳头,云念一见便急道:“主子这可不行,哪有公公给女婿梳头的。”“这梳头可有讲究,必须是家父来梳,或者是贴身的家仆,如今姑爷没了家人,自然是我们来梳。”云想也接话道,谁知桃花爹爹一脸的不满道:“那怎么行,我也是他的爹爹,当然由我来梳,他也算是我的儿子。”桃花爹爹一席话,如同一股暖流顿时在恋尘内心流淌开来,恋尘低头软软的说道:“那就麻烦爹爹了。”桃花爹爹顿喜,孩童一般向云想云念翻了个白眼,而云想云念则四目相对,这儿子嫁给女儿,算怎么回事啊……
炎舞房内,紫正给她穿着红衣,不禁感叹,这人怕是这世上最适合穿红衣之人了,一对儿金制的罂粟钗子交叉着插在发髻之上,两缕长发飘与胸前,发式很是简单,却不失高贵,可那右边之处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尝试了几样发饰都不甚如意,炎舞见状轻笑着手指一弹,一朵鲜艳欲滴的罂粟显与掌中,对着镜子插与头上,顿时增色不少,紫看了忙赞叹道:“这世上除了这花,怕是只有千朵才能配上主子了。”炎舞摇头道:“千朵乃王室之花,切不可乱说,千朵是世上难有,而我这罂粟是世上仅有,我有何不满意的?知足方可长乐。”紫知道被主子戳破了心思,有些面热道:“可谁都知道千朵受人仰慕,谁不愿占为己有,只有主子这般痴傻,给别人做那嫁衣,守着世上皆不知的奇花,那主子的好,岂不只有我们知道?”
蓝拿着喜果进了房内,就听紫说到这句,不觉眉头一皱道:“小孩子哪里来那么多争强好胜之心,主子年纪并不比你大多少,你怎么就不懂得站的越高摔的越重的道理。”炎舞轻叹,自己都已然忘记在这世上的年纪了,还好……还有人记得,“人家只是替主子可惜。”紫委屈道,炎舞摸摸她头道:“呵呵,主子知道你是为主子好,可你所寄望的那条路并不是我所适合的,就如今日,那么多发饰皆不如意,在我想来,千朵也必比不上这罂粟适合与我,你可明白?”紫安静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炎舞系好了金色盘花的腰带,一位婀娜多姿的俏丽新娘立刻出现在蓝紫二人眼中,虽是面上稚嫩,可那双明目却透着看不清的东西,仿佛已然经历许多,与年纪不符,“恩……真想去看看恋尘呢,不知他收拾的如何了?”炎舞拿了颗浆果咬了起来,红色的汁液染红了双唇,“这可使不得。”蓝知道主子一向随心而动,万一真跑去了,可要坏了规矩,“哈哈哈,你们真可笑,怕我当真去了不成。”炎舞故意用笑声掩盖自己的心虚,“主子,橙和忆雨公子来了。”紫接了小厮的禀报,忙传话道,谁知炎舞一脸的不满道:“哼,她现在整天守着她的男人,我这个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呵呵,主子只说气话,不知那日谁说要同日举行婚礼的。”蓝毫不留情的透底道,“可是人家橙还不领情,非说她们二人已然成过亲了,当时父母高堂还在,名正言顺,中间那截子事儿就当没发生过,真真搏了主子的面子。”紫也跟着蓝的话往下说,也不管炎舞已然一脸的气闷。
“吉时到了!新娘迎客!”门外的家奴大声喊道,就怕主子漏了时辰,炎舞一听便打发紫先行,随后一拍蓝的肩膀道:“如今我和橙已然都有了暖心之人,虽然你掩饰的够好,可我也不是真的无知,据说严卓来,带着那人,若是你真想问清楚他的下落,不如去问吧,我不会拦你,何况我也欠他们二人,你带我好好补偿吧。”“可惜他心里没我。”蓝苦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炎舞也不在多说,这二人的缘分也实在说不好,若不是当日蓝看见那人流泪,脸上的表情藏不住,自己恐怕到现在都不曾知晓,蓝总是如此,心思缜密,对自己却不通人情了。
炎舞从房里出来,大厅里满是宾客,实则人数并不算多,忽然间扫向正在端茶倒水的木耳,这才想起,曾经答应他姐姐要给寻房好亲事的,左思右想,只有紫儿合适,木耳虽然比紫儿年纪大上几岁,可性子害羞,也只有紫儿能逗他开心,不厌其烦,只等紫儿及笄就让二丫把这事情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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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主子道喜!”橙拉着忆雨给炎舞行了一礼,看这忆雨公子一脸的红润,看似被橙养护的不错,果然不管前世今生,相爱永远是美容的圣品,“你啊,就在家守着夫君,我这里就可以不用管了?”炎舞虽是心里祝福,可嘴上却不饶人,“不,主子,橙这几日都在军营之中,绝对没有辜负主子的期望。”橙心急口快,在炎舞面前来不得半点误会,赶紧解释,忆雨似也是担忧,也说道:“橙她确实每日极忙,甚少回家。”“恩,那自然好。”炎舞也不愿为难她们,于是又说:“艾公子现下如何?”忆雨笑道:“橙走前吩咐过知府,田儿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我想应该会幸福美满的,多谢主子关心。”
“主子大喜!”一阵脱离尘世之气飘然而来,炎舞赶紧迎上前去道:“古悦公子近来可好?”“呵,若是没有主子设局,自然清幽。”古悦面无表情,实则有些埋怨炎舞当日设计他和海岚相认,一路回来因不在同车很少接触,炎舞又舍不得恋尘独处,所以就算路遇客栈都在房内度过,极少见面,如今看来古悦仍旧有些埋怨,“呵呵,言幽也是为古悦公子好,有子相伴乃人生乐事,就算修行也别忘了人情冷暖。”炎舞虽然心虚但也不忘提点,这人可是果实弟弟的爱徒,可性子一点都不像,也不知他如何教导的。
“多谢主子教诲。”古悦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炎舞知道其中原因也不好多说,只道:“你也是修行之人,知道这事上缘分天定,若是他和步影真能成其好事,也算我们功德一件了,你那儿子与你一般变扭,多加开导吧。”
炎舞转了一圈,多为自己曾经路过之地的友人或是夜者中的高层,此番只有接到请帖者才可入木家结界,若是意外前来之人都在木家的别馆招待,为求大家安全。好在大家见面也是融洽,到处一片喜庆之气,“主子!竹血门的两位门主到了!”紫像一阵旋风,穿梭在大门客厅之间,炎舞一听,想到那对乱仑的兄妹,不禁莞尔道:“快请!”
第119章
一路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炎舞一听便知是那纳兰芊雅,于是转身来到大厅之外,看那粉红色的女子甩着那挂紧四个透明晶魄铃铛的细长鞭子,一路小跑的往炎舞身边而来,而这女子身后,一身淡紫长袍的纳兰瑶烨很不高兴的拖着步子,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
“小舞儿!!”纳兰芊雅如同一只粉蝶往炎舞身上扑来,炎舞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纳兰芊雅扑了个空,回身伸开臂膀,撒娇道:“小舞儿抱抱!”“你家男人在后面呢,我今日大婚,别弄皱了我喜服!”炎舞忍住笑,一本正经道,“瑶儿,你看她,呜呜呜呜~”纳兰芊雅脚下一跺,不依的跑回瑶烨身边,瑶烨也不理她,气鼓鼓的上前行了一礼道:“主子大喜,恭祝主子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呵呵,谢谢你,你来的正好,关于我们秘境的祭天楼,我有几处要问你……”炎舞把瑶烨让进屋来,完全无视身后那个吹眉毛瞪眼睛的纳兰芊雅,“不行拉,他是我夫君,呜呜呜呜,你们欺负我!”纳兰芊雅几步上前拉住瑶烨的胳膊来回的甩动,满眼的哀求。“哼,你不是看见主子就抱吗?有没有我也无所谓,不是嘛!”纳兰瑶烨美目一翻,扭头而去,纳兰芊雅只好拖着他,也跟着进去了,炎舞见状苦笑摇头,这两人多久都没有变化。
“主子,你问吧!”瑶烨进了大厅的内间,隔离外面所有的宾客,才坐下等炎舞发问,“祭天楼还有多少层?”炎舞问道,“已然封顶了!”瑶烨一双修长的眸子突然闪烁起无数的亮光,“不错,我以为我去的这一年多的时间,你们顶多做了大半,修和映水捎信来说你们已然完成了,我原先还有些不信,特别来问问你们,可不能太赶啊!”炎舞说了自己的顾虑,若是因为时间紧迫,出了什么豆腐渣工程,那自己后半辈子可都要在废墟中生活了。
“不用主子担心,这事儿我们保证做的妥帖,不会让主子有顾之忧!”纳兰芊雅讨好的搂住自己的夫郎,不顾他的别扭,就往他脸上亲去,炎舞干咳一声,侧过身去道:“若是那样自然最好,你们也别闹了,这是我大喜的日子!”
纳兰瑶烨哼了一声慢慢回过身来,回吻了一下芊雅,芊雅顿时笑得如山花般灿烂,也不管炎舞嘴角抽搐,“哦,对了!这是贺礼!”瑶烨催促芊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交到炎舞手里,炎舞轻轻打开,骤然一片梅花的香气,“梅花卷书?”炎舞终于展开一个笑容,“正是!是我二人送给主子的大婚贺礼,主子可高兴!”芊雅摇着脑瓜,舔着唇笑道,“高兴,谢谢你们!”炎舞着实是高兴的,毕竟这礼物胜过他物许多,可这大婚之际却是一卷梅花卷书,让炎舞不免有些惆怅,说不出来的滋味。
“主子,修和映水来了,我让他们和古悦公子坐一桌了。”蓝敲门而入,请示道,“很好,都是清雅的人,也不会相互干扰,做的很好!”炎舞赞许道,“主子,迎客的时候过了,准备祭花神!”蓝说了下一项步骤,却把炎舞逗乐了,“让我祭她们?我怕她们受不起!”炎舞真心实意的说道,却让其他三人猛地一震,“罢了,罢了,既然是风俗,就摆上花香案,我敬三注香好了。”随后不顾三人异样的眼光,甩了红袖阔步而出。
桃花院内,宾客立于院外,远观一身红衣的炎舞站在四面刻花的花香案前,手执三注拇指粗的祭神香,面上肃然,一个弯身给那香案上的花神行了一礼,案上有十二位神牌,与一般人家的不同,按照炎舞所说,就算屈尊拜那花神,也要拜个真的,不然太过掉价了,炎舞只拜一次,就觉案上神牌跳动,炎舞把那三注香插进香炉,一按那其中一个,其余那十一个牌位竟然朵朵生花,一朵开的比一朵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