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开颜这个反骨头,向来吃软不吃硬的。
她长这么大都不会逆来顺受那套。换句话说,她吃这种bking范的社交男人,今天站在她面前的,且轮不到他姓周的。
不是不让她干什么嘛,她偏干。
大小姐脾气上来,谁都擒不住。曲开颜径直扒拉掉另一只袖子,她唯一的体面就是没扔周乘既脸上去。
该说不说,曲小姐情绪稳定不发疯不作妖的时候,谁都会认可她是个淑媛。
“多谢。我就不出去了,冷也不会冷死我的。”曲开颜语毕,把某人绅士的品格还回去。
周乘既面上无妨,只端持扫一眼对面,伸手接过来了。
他才要开口,曲开颜作鸟兽散的结案呈词,“那么,今天就到这了。感谢周先生款待。”
曲开颜说,她再留会儿,等她姑姑的车子一道走。
“小波,很开心认识你。有机会常过来玩啊,再会了。”
元小波印象里的江南姑娘都似水柔情的,曲小姐这样吴侬却不软语的,真真让他见识到了。
小波都没来得及附和人家的再会,大小姐就扭头,踢踢踏踏的脚步进里了。
留两个男人短暂的默哀状。
片刻,周乘既出声,招呼小波,“走吧。”
小波清清嗓子,属实憋不住地要骂自己人,“你搞什么飞机啊,连环车祸般地追尾。”
元小波说,别说人家女生了,就是你当我面说请客公司报销,我也火大啊。
周乘既随意把自己的开衫揉在手心里,阔步往来时的回廊走。
小波再骂他,“原来脑子好的人,也不是处处上手的。”
周乘既感情戏很苦手。
老同学的诋毁。走在前头的人,沉默当默认。
他懒得朝小波解释,交际来往中,一方想方设法去斡旋去传达甚至去解释、背书什么的时候,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
十年前,他也这样为了一个人,挣力地想家庭接纳她。
那时候的乘既顺风顺水,天之骄子地考进连同祖父母都满意的第一志愿学校。他始终不明白他母亲口里的差距,奶奶试图找孙儿客观陈情几句:你妈妈或许带着点世俗偏见,但你觉得这其中没什么大矛盾、大问题,这本身就是问题。
问题就是差距,甚至冷漠傲慢点说,是不可名状的阶级。
你满心满意带她参加你二十岁的生日宴,可是人家姑娘一个晚上都格格不入地坐在那里,她不小心打碎的在你看来不过是家里一件陈设。可是人家眼里,可能换算成弥补不了的金钱,甚至是不小心磕碎的自尊。
乘既,你一心偏执的靠近、喜欢,并不是感情。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希望你明白。
今天这样的局面,倘若那个小许坚定地想和你在一起,没有敏感畏缩。那么,我愿意替你去做你妈妈的工作,乖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