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宜微微一笑,道:“贤弟过奖了。”
安小萍目光一转,竟然娇滴滴地一笑,道:“方兄,倘若照你所说,长辈之言,应该终身奉行不易,妾身只怕有一件事正好与方兄的看法相反了。”
方雪宜一怔道:“什么事跟我相反?”
安小萍道:“有关我爷爷的事。”
方雪宜顿时呆了一呆,道:“令祖是怎样讲的?”
安小萍道:“我爷爷倒没有说什么,是我娘讲的。”
方雪宜道:“令堂怎么讲法?”
安小萍沉吟了很久,忽然抬起头来,道:“方兄,妾身还是不说的好。”
方雪宜道:“为什么?”
安小萍道:“我……怕你生气。”
方雪宜笑道:“贤弟只管说,我不生气便是。”
安小萍低声一笑,道:“方兄当真不生气吗?”
方雪宜道:“贤弟,愚兄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出便是。”
安小萍忽然长长地叹息一声,接道:“本来,妾身是不应将这等话说出来的,只是……”她顿了一顿话音,抬头看了方雪宜一眼,幽幽他说道:“只是方兄这等胸无城府,待我一片至诚,妾身如是存心欺骗方兄,岂不是叫我心中不安得很吗?”
方雪宜闻言,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寻思道:她这等口气,莫非当真是对我不利。
但他口中却道:“贤弟,什么事欺骗了我?”
安小萍没有回答方雪宜的所问,反而问道:“方兄,你只知道妾身此次前来中原,当真是为了观赏名山大川吗?”
方雪宜怔了一怔,接道:“莫非不是。”
安小萍道:“当然不是啊!”
方雪宜纵然木讷忠厚,但此刻也听得出安小萍话中之意,弦外之音,都是为着自己而来的了。当下皱眉一笑,故作不解地问道:“贤弟若非为畅游中原山水,那又为了什么?”
安小萍心中一派苦涩,忖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解,还是有心做作?……略一沉吟,接道:“方兄,妾身说将出来,却怕你不会信,我正是为了方兄而来。”
方雪宜心中一惊,暗道:果然是了。但他却未曾点明,脸上一片诧异之色,问道:
“贤弟为着愚兄而来?”
安小萍忽然扑哧一笑道:“方兄,你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佯呢?”
方雪宜此刻只好装糊涂到底,摇头苦笑道:“我本来不知道啊!”
安小萍道:“其实,妾身此番进入中原,乃是奉了家母之命,寻找那剑神陈大侠!”
方雪宜道:“先师吗?”忽然重重地干咳了一声,接道:“贤弟,令堂要你寻找先师,为的何故?”
安小萍被他这严肃的语气,弄得一怔,轻声道:“方兄,你生气了?”
方雪宜顿时觉出自己的语气,确实是太重了一些,当下淡淡一笑,接道:“贤弟,令堂认识先师吗?”
他没有解说自己是否生气,但那淡淡一笑,已然作了最好的解说。
安小萍因见他含笑相答,芳心略感宽舒,嫣然地道:“我娘跟陈大侠没有见过面,自然不认识。
方雪宜道:“令堂既然不认识先师为何要贤弟相隔千里,寻找于他。”
安小萍道:“方兄,这事可是我爷爷跟你师祖留下来的过节了。”
方雪宜这回真的有些迷糊了。
他依稀记得,师父在述及师祖与东海双仙动手和交往经过,却未提及过他们之间曾有什么恩怨,但从安小萍的语意之中,却仿佛隐约地透露出,师祖和他们之间硬是有了过节……
顿时,他忍不住脱口问道:“贤弟,我那师祖几时留下这一段过节,先师怎的从未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