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考虑吧,这件事我只能说到这儿,怎么做交给你自己,不管怎样,你背后都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谢谢你,贺旗。”
“快别谢了,再谢我要心肌梗塞,你一天天能气死我。”
唐松灵低笑出声,“那就这样吧,挂了。”
高空掠过几只飞鸟,下一瞬便隐在高楼后,唐松灵发了会呆,开始琢磨接下的事情。池律那么忙,白天估计不在家,只能晚上去找,而且到现在为止他断断续续加起来欠了池律至少二十好几万,正好白天可以送送外卖做点零工,毕竟以后的日子还得过,债也得还。
晚上十一点,长陵大厦工作区照明灯全部灭了,只留暗淡的长明灯,唯一灯光大盛的只有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池律关了电脑,向后靠进柔软的老板椅,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眉头紧紧蹙起,眼角眉梢都染着浓浓的疲惫。
目光落在写字台左上角放着的一个礼盒,这是路政儿今天送来的,说是七夕礼物,稍后又移开视线,脸上浮起淡淡的烦躁。
整个大厦里人早就走光,除了巡逻的保安,估计只有他自己,池律心中少见得生出几分孤寂,他侧过脸看了看窗外,远处灯光点点,霓虹闪烁。
不知那个人走了没有。
半晌,池律将有些发愣的视线从窗外收回,突然起身,但长时间坐立导致下半身发麻,血液供应不急,他眼前黑了一瞬,随即脑中炸开痛楚,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池律扶着桌子缓了一阵,那股翻搅着的剧痛却一点和缓的意思都没有,稍微迈一步就天旋地转,头痛在池律这儿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却从未想今天这样来得猛烈。
恍惚中下意识想,他应该早就走了吧。
头痛来得又急又猛,池律一步都挪不了,不一会儿里衣全都汗湿了,好容易挪到休息间,还没来及够到床头柜放着的药,便眼前一黑,软软倒在地上。
空间安静漆黑,过了很久渐渐出现嘁嘁喳喳的杂声,远远连成一片,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很乱,人太多了,都急匆匆走着,空气中弥漫着焦躁压抑的气氛,害怕、慌乱、焦急,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滋生出隆盛得恐惧,他大口呼吸着,心跳越来越快。
突然,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光听着都知道那人在害怕,他更加慌张,茫茫人海里,他怕找不到那个在找他的人。
“等等我。。。。。。”他吵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明明很用力,但发出的声音小的快听不见。
如潮人声渐渐退散,胸口爆开惊惧。
“等等我。。。。。”
声嘶力竭。
意识渐渐回笼,他感到有人将他抱在怀里用力晃着。
“池律。”
“池律。”
。。。。。。。。。
有液体滴在脸上,冰冰凉凉。
“池律!”
“呃。。。。。。”
触感和听觉都变得真实,有人将他脑袋紧紧搂在怀里,粗重颤抖的喘息声从上方传来。他睁开眼,先看到的是一片白色布料,淡淡的洗衣服味飘进鼻腔。再往上,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双眼猩红,正低头看着他,另一只手攥着手机,似乎正准备打电话。
像是被吓懵了,见他睁眼,一时竟做不出反应,表情呆愣,好一会儿喉咙里才发出一些破碎的无意义的声音。
池律左右看了下,还在休息室,灯光大亮,眼睛被刺得生疼,他眯了眯眼,撑起身靠在床头。
他一动,唐松灵立刻回神,紧紧凑到他跟前,抖着声音道:“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能走吗?我们去医院。”
池律摆了下手,“不用,我这是老毛病。”
“老毛病?”
池律难受得紧,不想多说什么,闭起眼靠仰头向后靠在床头,房间又安静下来。
唐松灵心中急躁,但看池律这样,也不敢太打扰他,只能把话硬憋下去。
池律仍闭着眼,也许是不舒服的原因,说话时带着些鼻音,不似平时那般冷,更多的是疲惫,“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