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雨杭跌脚大叹,沮丧到了极点,“你瞧,你瞧,你们把我逼的……我这下伤到她了!糟糕透了!”
“你伤到她了!”奶奶锐利地盯着他,“你会心痛吗?你会着急吗?”
“我……”雨杭这一下,也变了脸,重重地拉开了椅子,他站起来,急促而坚决地说,“让我明白地告诉你们,我不会娶靖萱的!我也不会改变我自己的姓氏!我不管江神父是不是外国人,这个姓有没有道理,它对我的意义就是非常重大!江神父收养了我,等于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以他的姓氏为荣!请你们不要再提招赘这回事,我拒绝!我完完全全地拒绝!”说完,他也转过身子,夺门而去了。
文秀泄气地大大一叹。
“怎么会这样排斥呢?”她困惑地问,“靖萱又不是丑八怪,长得应该算是漂亮的吧!又正是花样年华,人有人才,家有家财,他有哪一点不满意呢?”
“这事才没有这么简单就算完!”奶奶的头一昂,倔强而坚定地说,“咱们曾家于他有恩,知恩就该图报!这是他欠了咱们家的!”
牧白看着奶奶那坚定的脸,怔住了。
这天晚上,梦寒来到了雨杭的房里。
雨杭一看到是梦寒来了,就全身一震。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房门关上以后,他就像一张贴纸似的,用背贴着门。他双眸灼灼地紧盯着梦寒,哑声地问:
“你来做什么?”
“我……”她嗫嚅地说,“我奉奶奶之命,来和你谈谈靖萱的事!”
他不说话,眼光死死地缠在她的脸上。有两簇火焰,在他的眸子里燃烧。使他那对深邃漆黑的眼睛,带着烧灼般的热力,一直洞穿了她的身子,洞穿了她的思想,洞穿了她的心,也洞穿了她的灵魂……这两簇火焰,如此这般地洞穿了她,在她身体里任意地穿梭,把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她不能移动,也不能转开视线,只能被动地站着,一任他的眼光,将她烧成灰烬。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好久好久。
“你知道吗?”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而低沉。“我和你认识五年了。五年来,这是你第一次走进我的房间。这漫长的五年里,我常常在想,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你会走进我的房间来,让我们能静静相对,一分钟,或两分钟都可以。我相信,那一刹那,会是永恒。结果,你终于来了。是‘奉命’来和我谈靖萱的事!”
泪水迅速地往她眼眶里冲去,冲得那么快,使她连抬手擦拭都来不及,泪珠已经滚落在衣襟上面了。
他震动地看着她。不是水能灭火吗?但是,她的“泪水”却使他眼中的“火焰”更加炽烈了。
“你既然是来和我谈靖萱的,”他说,“你就谈吧!要我娶靖萱吗?你也要我娶靖萱吗?只要你说得出口,只要你亲口对我说,我听你的!”
她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往前迈了一大步,她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继续紧紧地盯着她。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就算全体的人都不了解我,最起码,有一个人是了解的!这些年来,多少次我想离开曾家,多少次我想远走高飞,可是,为了你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声叹息,我就什么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了!每次远行在外,总有一个强烈的呼唤声,把我唤了回来,难道,是我听错了?难道,你心底从没有发出过任何呼唤,只是我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