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芙已经知道,他真正想说什么。
他们认为:她,也是那个诅咒的一部分。
真荒唐。
难道他们以为,独孤明和阿灭,会为了她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四脚朝天把自己扔在床上,把这些崩溃到让人已经无力崩溃的鸟事,再细细咀嚼一遍,宝芙得出一个结论——不可能。
独孤家那两兄弟,当然不可能为她发动世界大战。
他们只能让她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
就像现在这样,她怎么驱赶,也挥之不散的那个阴影,始终盘桓在她脑海中:生下自己的那个女人,假如真的拥有千年前红菲的灵魂,那她究竟应该算作是谁?
是她的母亲,还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是另一个女人,直接无视她就可以——但是,她是与她,有着血脉联系的母亲。
宝芙无法想象,如果妈妈的灵魂和记忆,真的在世代转生,那么为了复仇的妈妈,一定与独孤明和阿灭,相遇过不止一次。
独孤明不愿意告诉她,他和她母亲,或者说,有着和她母亲同一灵魂的那个女人,有怎样的交集。
这其中的道理,她也可以试着去蒙眬的想象。
但,只能是蒙眬的……
再稍微的深究,或是清晰一点儿,她就像吞了只青蛙般,然后……是一阵奇怪的,从心底深处涌来的,让她简直要疯狂的锉磨和撕裂。
为了使她的脑袋,不因为这些胡思乱想爆炸,她只得强迫自己睡觉。
但是,却频频被一连串噩梦惊醒。
在梦里,她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女人。那个与她有着相同面貌的女人,有着冰冷而迷茫的面孔,双手沾满鲜血。有时,那个女人跪在地上哭泣;有时,她却在狞笑;而有时,她从一座黑暗幽深的古代庭院穿过,像个白衣幽灵。
最让宝芙浑身悸冷的是最后一幅画面。
那白衣女人,满身血污的躺在两个赤身的男子之间。他们紧紧拥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身体,噬咬着她,啜吸着她的血,并且都在……贪婪疯狂的爱着她,和她抵死纠缠……就像两只,完全沉沦在欲望中,无法自拔的野兽。
令宝芙血液凝固的,是那女人的笑容。
那是一个多么脆弱纤巧,却又美丽的微笑,洋溢着深深的满足——透着入骨寒冷与恶毒的满足。
咚咚——咚咚——
清晰有力的敲门声,彻底将被那梦境折磨得,浑身软成浆糊,脑子里片片浮云已经被挤成了云片糕的宝芙,成功解救。
她四手八脚的从床上爬下来时,才发现,自己连衣服也没脱就睡过去。
而一缕缕,充满美好和朝气的金色阳光,正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射进房间。使她恍如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随便抓起桌上的水壶,灌了一口透心凉的冰水。
她走过去,给那位依然在耐心的,坚持不懈敲门的来客开门。
司徒静虚那张透着股健康的黧黑,比九月阳光还要清爽明朗的英俊脸庞,立刻映入她眼帘。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笑容温柔干净的帅哥,是一件好事。不过,同时再看到,一位脸孔始终冷着,透出三分煞气的女僵尸,这份赏心悦目,就要大打折扣了。
宝芙知道,莫难的脸和脾气,一直都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