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一愣,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两人正是曲容和阿鸦。
说是厮打,实际上也只是阿鸦的单方面殴打,他骑在曲容身上,面如沉水地挥拳,将曲容半张脸都揍肿了。
曲容也一动不动任由他打,唇角都被打出了血来。
季秉烛吓了一跳,立刻从软榻上跳下去,快步跑过来,抓住了阿鸦再次想要挥下去的手,连声道:“阿鸦,阿鸦你怎么了?别打了啊!”
阿鸦唯恐伤到他,只好将灵力收了回来,满脸冷漠地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曲容干咳了几声,咳出几口血,他朝着想要扶他起来的季秉烛挥了挥手,轻声道:“没事,我能自己起来,谢谢你啊。”
季秉烛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他们:“阿鸦,怎么了?”
阿鸦冷冷道:“他找死,我成全他而已。”
季秉烛看出来了阿鸦的怒气是实打实的,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只好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阿鸦的手臂,没再说话。
阿鸦大概真的被气到了,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回去了内府中,任由季秉烛怎么喊他都不出来了。
季秉烛道:“你到底怎么惹他生气了?”
曲容将自己收视了一番,一转眼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他苦笑一声,道:“见笑了,是我失言了。”
季秉烛:“你说什么了?”
曲容微微抬起头看着头顶那盛开的如火如荼的凤凰花,半天才喃喃道:“没什么,只是一时得意忘形,说了胡话,你告诉他一声,不要放在心上,消消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季秉烛虽然不明白什么,但是还是在内府中原话转达给了阿鸦,很快,阿鸦就回答了。
季秉烛道:“阿鸦说了,让你滚。”
曲容:“……”
曲容愣了一下,才无奈地笑了笑,道:“好。”
他说着,竟然不管季夜行的叮嘱,抬起步子缓慢地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季秉烛的错觉,总感觉他的背影有些狼狈。
曲容离开了之后,季秉烛又问:“阿鸦,你别生气了,他到底怎么惹你了,你能和我说说吗?”
阿鸦正气着,直接口不择言道:“说什么?我说了你能听懂吗?你连情感是什么都不知道……”
话刚说出口,他就登时反应了过来,立刻住了嘴,接着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季秉烛的脸色。
季秉烛似乎没收到多大的打击,脸色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眨了眨眼睛。
阿鸦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将神识缓慢地探入了季秉烛的内府神识中,想要看看他内心到底是什么情感。
他的神识进去了之后,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扑面而来的巨大悲意被逼得眼泪险些落下来。
阿鸦有些狼狈地退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外表平静,内心却狂乱的季秉烛,有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将这些情感给收敛伪装了。
阿鸦试探性地道:“季殃,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禾雀的时候吗?”
季秉烛身体微微一颤,神识有一瞬间的不稳,接着他点了点头,道:“记得,怎么了?怎么这几天都喜欢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阿鸦不知道该如何问起,正想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心悸的感觉,他立刻扬声道:“当心!”
季秉烛坐在软榻上,眼睛动都没有动,直接回手一抓,一支满是魔气的箭羽被他徒手抓在了手中,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阿鸦从内府中瞬间出现,季秉烛将那箭羽抓住,在眼前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道:“施怨。”
空中似乎弥漫着细微的血腥气,季秉烛微微偏过头,澄澈的眼睛盯着从半空中缓慢出现的魔修,声音放得极其轻柔,道:“你为何而来?”
施怨缓慢现出穿着黑袍的身体,他笑意盈盈朝着季殃微微一躬身,道:“为你。”
季殃似乎勾起唇笑了笑,但是让人看着不太明显,他从软榻上坐起来,未束起的长发微微飞舞,他偏着头看着施怨,许久之后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真是太不好玩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