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指着刚刚李明彦站过的地方,上面还有几滴血,“这些泥土都还没干,你可不要说是你们弄的。”
崔宛毓急得不知所措,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我房里。我担心你会误会,就让他走了。相公,你相信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小四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崔宛毓追了几步,许嬷嬷端着饭菜从外面进来,“奶奶,四爷怎么了?我跟他请安,他都没搭理我。”
四爷一直待下人一向都很宽和,对她这个嬷嬷更是尊敬有加,怎么突然就冷脸了呢?
崔宛毓趴在床上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有个下人来报口信,说是婆婆得病,我就让如红去叫四爷。我有些困,就在床上眯了一会儿。醒来后,就看到李明彦来了。”
任谁看到前未婚夫跟娘子独处一间屋子都会以为他们有什么瓜葛,许嬷嬷也慌了,将饭菜放到桌子上,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崔宛毓心里油然升起一丝委屈,她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李明彦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毁约就算了,她好不容易嫁人,夫君体贴,又有了孩子,他这一出现,就把她的好日子全毁了。
她这边哭着,如红和许嬷嬷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
如红在许嬷嬷示意下,去请了崔夫人过来。
崔夫人听到女儿跟女婿闹矛盾,也坐不住了,连客人都没顾得上送,直接交待官家几句,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往客房来了。
崔夫人带着丫鬟婆子进了房间,听到如红和许嬷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崔夫人气得将茶几上的花瓶摔碎,“这个混账。我还以为他是有苦衷,原来都是骗我的。”
崔宛毓抬头,“什么苦衷?”
崔夫人坐到她旁边,重得叹了口气,“他说他查到母亲是被太后害死的。之所以背信弃义,娶佳慧公主都是为母报仇。”她拍了下大腿,“合着他是拿我们当傻子。他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会跑你房里来了?他这是故意想破坏你的婚事。”
关键是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却不能找他算账。要不然她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
崔宛毓气得差点晕过去,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一巴掌拍到床沿,“所以他毁我清白就是想我被夫君厌弃?”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如红气得跺脚。亏她一直以为表少爷有什么苦衷。原来他的心这么坏。
崔夫人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待四郎回来,你好好跟他说,别怄气。他娘那样心宽的人,教出来的孩子定然也不差。”
崔宛毓低低应了。
就在这时,小四从外面进来,看到崔夫人在此,他神色自如行礼问好。
崔夫人细细打量他,实在看不出他脸上的有动怒的迹象,只好道,“我崔家女儿洁身自好,绝不会做出辱没门庭的丑事。你切不可相信这些表面证据。”
小四拱手,“岳母所言极是。”
崔夫人最后看了他一眼,只好转身离开。
崔宛毓让如红和许嬷嬷出去。
待两人走了,崔宛毓扯着他的袖子,见他一直不肯看自己,心有些慌,“相公,你真的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
小四怔了怔,侧过头抚着她的脸,“今天府里摆宴,下人忙得脚不沾地,他夜闯书房,被人发现,故意躲到你房里。你表哥是信王党的人。我前阵子把信王斗垮了,你表哥现在的主子是信王世子,估计是想离间我们夫妻感情。让我们两家产生隔阂。我刚刚是想找岳父大人商量此事,你莫要担心。我没疑你。”
崔宛毓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会跟政事扯上关系了。
她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眼睛盯着他不放,“所以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小四,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谁也不许提以前的事。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你别想那么多。”
崔宛毓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握住他的手,心中又酸又甜,“你跟我说说朝堂上的事,我想听。”
她原先不爱听这些党派斗争,只觉得心累。但现在得知父亲和相公都有难,她也坐不住了。
小四没想到她居然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他经常跟母亲讨论这些,所以也没有推辞,“朝廷斗争越发激烈,河间府又是重要产盐地,信王死了,信王世子矛头对准我和岳父。我这边离信王府远一些,倒还好,只是岳父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正说着话,就听崔宛毓肚子传来咕咕叫,她羞得满脸通红。
小四忙住了嘴,扶着她起来,“你先吃饭吧。等吃完饭,我再说与你听。”
崔宛毓点头,走了几步,又不放心,“信王世子年纪虽小,却也不是善茬。我爹会不会有事?”
“我刚刚就是跟岳父大人商量守卫之事。”小四扶她往外走,“这次他们失败,短时间应该不敢再行动了。”
崔宛毓这才大松一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