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弹琴的是公子?”青檀有些诧异。
相城对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因为被他惊着了,他故作骄矜的反问:“怎么,我看着像个不懂乐理的?”
青檀赶紧摇头:“都说术业有专攻,奴以为相公子的丹青厉害,没想到琴艺也如此厉害,有些吃惊。”
相城看向步长悠。
步长悠显然也没想到,正怔怔瞧着他发呆呢,相城有种扬眉吐气的自得:“我会的东西多着呢,都叫你们主仆不要小瞧人了。”
青檀抿嘴一笑:“奴可不敢。”说着走了。
相城见步长悠还不说话,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了,公主被臣的才华惊着了?”
的确有点意外,步长悠想,不过她有心理准备,就道:“你说你会剑,不如耍两下让我瞧一瞧?”
相城正巴不得要为公主展示自己,好叫她再吃一惊,可他瞅了一圈,道:“这没有剑啊。”
步长悠看了眼竹子:“那就拔根竹子做剑吧。”
相城就找了一根粗细得当的竹子,砍下来,削去枝枝蔓蔓,砍成适宜的长度,拿着它,试着耍了两下。
步长悠不懂这个,也没正儿八经的见过高手对阵,她只见过裴炎跟劫匪对阵,不过裴炎也没真正出手,不过三拳两脚的事。步长悠在那三拳两脚中看出裴炎的特点是迅猛刚疾,快若流星势若闪电。而相城,不知是不是没有人对阵的关系,他的身法则潇洒俊逸,像诗一样。
步长悠虽不知道他是不是裴炎的对手,可她知道他并不是只会一点。
待相城收了势,步长悠过去,握着宽大的袖幅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他气息有些不匀,但很乖巧。
步长悠擦完汗,仰头看着他问:“你今年多大了?”
他奇道:“公主问这个做什么?”
步长悠只问:“不说?”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他手心里还有薄汗,黏黏腻腻的,他亲了亲她的手指道:“我没什么不能对公主说的,到今年夏至,就二十一岁了。”
步长悠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又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总是会顾此失彼,所以说术业有专攻,可你怎么什么都会?”
他理所当然的笑:“因为臣聪明啊,臣六岁时被带回府里,进府半年学到的东西,比两个哥哥六年学到的东西都多,他俩很嫉妒臣的。”
步长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还期待他继续说下去,一个如此聪明,聪明到过分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混日子。
可他似乎不打算说。
他说事无不可对她言,其实还是有的,否则以他顺杆子往上爬,滔滔不绝的性子,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一句。母亲常说,想认识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说不出来的那些。她自认聪慧,裴蓁也说过她通透,可她没在他身上看到一点裂缝。她所知道的,都是他愿意让她知道的。他不愿意让她知道的,她是一点看不出来。
步长悠见他没了下文,有些失落,转身要回房间,他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也注意没碰到她的伤,声音在而后,带着温热的吐息,有些低沉,这会儿说得大约是真话:“公主还没爱上臣,所以有些不好的事情,臣现在不能说,怕臣在公主心里坏掉,公主爱上臣就更难了,以后吧,臣期待以后有一天,公主对臣的需要不再只是肉的需要,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公主。”
看他多敏锐,她一低头,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步长悠觉得也对,没必要把人家的家底都挖出来,她什么也都没告诉他。
她轻轻笑了一下,是对刚才失落的释然:“谁没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再说,我也没问什么,你这样一说,弄得好像我挺爱挖人的秘辛似的。”
他听了这话却很不高兴:“可臣爱挖人秘辛,尤其爱挖公主的秘辛,公主是不是偷偷养别的小情了?公主别瞒臣,上次流云都告诉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