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腹黑的本性。
吃饭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名为“一品红”的饭店,里面的炒菜相当不错。裴凌初和白千张刚一进门,里面吃饭的人看着这对金童玉女都有些恍然。裴凌初要了一个包厢,服务员给他们倒了茶水,等他们点菜。裴凌初把菜单递给白千张,白千张象征性的点了一个蛋黄南瓜,就把菜单又递还给了裴凌初。
裴凌初淡淡的看她一眼,看的白千张毛骨悚然,听到他说:“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他把菜单一合,朗声道:“千张青椒肉丝。”
白千张一口水没撑住差点喷出来,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裴凌初看都不看她一眼,背菜单似的往下念,顺溜的都不带歇一口气:“小笼千张蒸豆尖、辣豉千张、千张蒸肉、千张菠菜、糖醋千张。好了,就这些菜吧,你要喝什么饮料?”
白千张石化了,服务员也石化了。两人惊悚的大眼瞪小眼,一片诡异的静默。
裴凌初轻咳一声,服务员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淡定下来,唰唰往菜单上写。
“哦对了,”裴凌初曲起一根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像是在思索,姿态暧昧销魂,惹的服务员的小脸唰的通红。“还要一道菜——千张肉骨头。”
服务员咬着小手绢踩着小碎步小媳妇一样的扭身羞涩跑了,白千张被雷的外焦里嫩,再度怀疑起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杀父弑母的深仇大恨,她开始努力回想,连大一时在余姗床上放了一碗水这种龌龊阴暗的事情都被挖起来了,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时得罪过裴凌初。
一品红的效率很高,很快一堆千张们就一盘接一盘的挺尸上来了。白千张纠结的咬着筷子看着那些清炖的红烧的蒸煮的或被切成丝,或被切成片,或被打成结的千张们,欲哭无泪。
裴凌初夹起一个千张结,慢条斯理的优雅的一点点咬一口,再咬一口。白千张眼睛都红了,只觉得在裴凌初唇齿间碎尸万段的就是她,扭着身子坐立不安。
裴凌初还很热情的招呼:“怎么不吃呢?嗯,这千张肉骨头里的肉骨头很香嫩的。”
“……”白千张觉得自己在裴凌初面前从来就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拧着脖子痛苦狰狞的挑了肉丝吃。
“学校的传言,我听到了。”裴凌初突然开口。
“嗯?”白千张诧异的抬头。
“你不要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我相信你。”裴凌初仍然是淡淡的样子。
千张觉得有些感动,难得裴凌初良心发现安慰她。她此刻深切的感觉到了人的犯贱的劣根性,大棒加金元的做法显然是十分有科学道理的,正因为之前被欺压的久了,此刻听到裴凌初的安慰,白千张觉得特别尤其的感动,星星眼的看着他。
“因为没有人会那么没品位看上你。”
白千张哽了,收回崇拜的星星眼,她错了,她本来就不该对这只腹黑狐狸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少女粉色梦幻的。
白千张泪流满面的吃着自己的同类,一顿饭吃的纠结无比。裴凌初等白千张吃完,优雅的拭了拭嘴角,招手买单。
冬日里天色暗的早,虽然只是六点半,天色却和墨一样浓黑。W市每到傍晚和夜晚,就开始起风。白千张拉了拉自己的围巾,裴凌初变换了一下角度,不动声色的挡去吹来的风,只可惜白千张正沉浸在与狐狸相处时的诚惶诚恐的情绪里,并无发现。
两人慢慢的踱到白千张的寝室楼门口,白千张眼尖的看到寝室楼前的阴影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停下脚步,僵硬的笑着对裴凌初说:“那什么,我想起文艺部还有点事,我就不回寝室了,直接去办公室了,您老随意。”
不等裴凌初有所反应,她转过身正准备遁走,便听到熟悉的清朗温润的声音:“千张。”
白千张动作僵硬,拧着脖子一寸寸回头,她都能听到骨头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谄媚的笑着对言陌打了个招呼:“啊哈,言陌,真巧啊,真巧。”话刚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巧个P,在她的寝室楼门口守株待兔,能叫巧么?言陌显然是等了她许久的样子,神色复杂的打量她身边的裴凌初。
两个男人在夜色中隔着白千张不动声色的互相打量着,暗暗揣测着对方。白千张顿时感到风声乍起,波涛诡谲。此刻,她蓦然觉得自己就是那被捉奸当场的出墙小红杏,而言陌的表情,颇有一种想把她这棵红杏连根拔起来倒栽在抽水马桶里的欲望。
世上最囧的事莫过于给奸夫和原配互相介绍,白千张抽着嘴角:“这是言陌,嗯,我朋友;这是裴凌初,我同学。”
两个男人显然没有搭理她的打算,互相向对方点了个头,裴凌初低头朝白千张露出一个暧昧温柔的笑容:“千张,那我先走了。以后联络。”还动手替她理了理围巾。
白千张一时没料到,也就没有躲闪。但是她发誓她看到了裴凌初眼里那一丝得逞的意味,他是故意的!言陌的眼神不负众望的冷了几分,对白千张说:“千张,我是想和你说声,我明天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