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本以为她知道怀孕的事会高兴一番,想起日后艰辛,突然叹了口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她怀孕爆出来,华妃的磋磨和皇后的毒计接踵而至,只得先瞒下。
陵容在前朝家室不显,后宫孤立无援,与她交好的欣常在不争宠,惠贵人不久就因为假孕倒台。
好在皇帝子嗣少,每个都弥足珍贵。陵容身份再低微又怎样?
一旦能生下来,自己身份又怎样,四阿哥生母都是皇帝一直膈应的宫婢,照样登上了皇位,她难道不比李金桂的处境好?
“小主怎么好端端叹气?”子苓关切问道。
“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的位份太低,嫔位以下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
“船到桥头自然直,小主别气馁,总归先养好身体。”子苓宽慰道。
陵容:“罢了,以后膳食仔细点,别被看出端倪才是。”
也是现下不是最坏的结果,眉庄并非真的怀孕,若真怀上了,以沈家的人脉怕不是真的能生下来。
桃花坞内。
皇后还在对着彤史,细细钻研,“剪秋,本宫看着惠贵人这胎怕是有诈。曹贵人可是个老狐狸,可你瞧她今日殷勤的样子,她素日可不是这样的。”
剪秋:“奴婢也觉得不对,可是彤史上也是对的,莫非是菜的问题。”
“听曹贵人和欣常在所言,上的荤菜居多,本宫听着就腻。”随后若有所思道,“剪秋派人去查一查这位刘太医,想必问题出在这。”
剪秋接了命令就告退了。
第二日,许是怀有身孕的缘故,陵容有些贪睡,睡完午觉仍是不愿起床,神情倦倦,宝鹊跑来在陵容耳边低语:“小主,莞贵人的禁足解除了。”
陵容虽早早意料到莞贵人会解除禁足,没想到第二天眉庄就与皇帝说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侍候我起来吧,今日的习字还没完成呢。”
陵容发现了皇帝的一个恶趣味,喜欢养成系,陵容初入宫围刚刚习字,纵使从前练过其他朝代的字,起先写的还是歪八扭七的,不知怎的给皇帝看见了。
皇帝不正经取笑道:“柔儿的文采很是不错,只是这字犹如鬼画桃符,都让朕看花了眼。”
陵容没有否认,毕竟这也是她亲手写出来的,只好面露羞涩,“父亲从前很是忙碌,只顾着教导嫔妾,没关心到嫔妾的字迹好坏,之后发现已然为时过晚。”
“朕看不晚,不妨现在改。”皇帝道。
皇上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皇帝岂不是太不会看人脸色了嘛,“那就依着四郎,四郎教教我。”陵容俨然一副小女儿家的做派,缠着自己的夫君。
“朕真是奈何不了你。”握起陵容小巧的手,一笔一划书写着。“日后,若有空就描上一页,朕时不时也来看几页,看看柔儿是否有进步。”
陵容含笑应下,明媚单纯望着皇帝。
陵容曾见过皇上的朱批,皇上的字绝不是这样的,皇帝的字大气磅礴,威严庄重,而这个字却细腻而小巧,看不出一点相似之处。
陵容暗地里不禁苦笑,“不会这字也是纯元皇后独有的字体吧。”
陵容也不排斥,无非就是换一种字体罢了,像谁也无所谓了,待皇帝离去后,陵容命子苓将从前习的字都烧掉了,怕生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