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上的路铺有卵石,自行车在上面行走是吃力的。边处的泥土上自动的长满了超过脚背的杂草,虽没有积水,却是泡软了的泥。
一路踩过必有深深的车痕,会弄脏不锈钢的内架。邹清荷今天不想擦车,今天有他喜爱的化学实验。他骑在卵石路上,这样很容易摩擦
轮胎。换外胎是需要钱的,他最缺的就是钱。但有时,一时的选择也说不上对与错。
这车很旧了,车胎也有蛮长的时间没有换过。邹清荷的个子长高了些,体重自然也增加了。 自行车被压得“嘎吱、嘎吱”响。
清晨的河堤是寂寞的。
天光的可视度越来越高,前头的路面清晰可见,只有被雾气笼罩着河面依旧浊得一片灰茫,到了这个季节,大河里的水位只剩得水
汛期三分之一的位置,这河堤便是高高耸立的坝。
“咻”的一声,后轮胎报废了。
下了车,邹清荷非常懊恼,一半的路程还不到呢!这河堤上自然是没有修自行车的人,要推着车到学校……红军长征也不过如此吧
?
走了长长的一段路,身体内部发热与外面的冷空气摩擦着他的神经。
“哎。”除了叹息似乎也没别的法子了。
正在这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拖拉机的“隆隆”声。
大喜!
他人与车横摆在路中。
拖拉机不愉快地停下了。“做么呢。”是位中年汉子,长年的劳作有些早衰的白发。
“大叔,求求您啦。我赶不上上学了。”邹清荷热烈地陪笑道。
中年汉子斜眼看他。“你不是有车么?”
“胎破了。求您啦。”
“上来吧。”
邹清荷在习惯拖拉机的节奏后,眼睛才有空闲。除了雾周围并没有多的东西可瞧。第一次坐拖拉机啊,真难受!
柳下溪在梦里悠哉着,却被床头的电话惊扰了。
那对他来说是好久的旧梦了。梦里头的他刚进警校与室友林小洛、胡光荣、季佳一起吃着胡光荣从老家带来的花生。自家生产的,
粒粒饱满,多是一壳三颗仁,香着呐。
“警察的制服特牛。”季佳爱吹爱显,他说他是喜欢上制服才考警校的。以柳下溪的判断季佳并没有说真话。老实的胡光荣是纯粹
崇拜:“人民公仆”这一光辉形象。至于林小洛那是警察世家,进入警校是预定的事实。至于柳下溪,是《福尔摩斯办案集》给骗进来
的。中国的侦探存活于公安部门,这年代还没有私家侦探这一学说,想做名侦探只有进入警校,当一名刑警。
来到这陌生的小县城已经有二个月了,现实与理想天差地远。
抓抓小偷劝劝架,喝点小酒打打牌。白天骑着摩托兜兜风,晚上突击录像厅扫扫黄。这里的 时间是忽悠缓慢的,如同坐船来时
见到的这条大河,死水般的没有生气。
柳下溪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准确地拿起话筒:“喂。”
“十五分钟之内到局子里集合!岔河口乡发生命案了。”是刑侦大队长汪集成的大嗓门,吼得耳朵山响,跟发生地震似的。
柳下溪半眯的眼立即睁得老大,掀被而起。兴奋啊!紧张啊!连扣子都扣不稳。
甚至连被子也没有来得及铺好(其实是懒得铺,反正自己一个人)。
出了门才发觉还是穿着拖鞋,重新整理出门,几扇门同时打开了。同事呢,笑着点点头。本地人的他们对他多少有些生疏。他不爱
多说话,本地土语听不太懂。见了面,最多笑笑打声招呼。
宿舍大楼离公安局六分钟能到。一看表时间充足,同事们都集中在局子门口了。其中,小个子李果自告奋勇为大家买油条。柳下溪
喜欢吃局子门口的油炸饼,糯米里夹着绿豆,很香。李果的一番好意,不好意思拒绝,他其实不喜欢吃油条,那油不是纯菜油,有股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