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班大吼,瞪着我。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我才刚解释完要怎么逼撒拉森说出他寄送货物的细节,他就毫不掩饰自己厌恶这个念头,甚至不屑待在车上了。
“我不会做的,不会有人做。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脑子—会想出这样的计划?”
“那你就给我一个更好的计划,”我回答,试图保持冷静,“我不会比你更喜欢这个点子。”
“是吗?你忘了,你选择了这种生活。”
“没有。如果你记得的话,我曾试着要离开—是这种生活选择了我。”
我很不爽—眼前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给我上道德课。我踩下刹车,转进那家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大海和博德鲁姆全景的餐馆。
“我对看风景没兴趣。”布瑞德利说。
“我开进来,是为了让你有点隐私。”
“要隐私做什么?”
“让你跟玛西讲电话。”
这回我还是停在远离露台人群的地方。我准备下车,好让他单独留在车上。
“我为什么要跟玛西讲电话?”他问道。
“你有回跟我说过,她父母有一栋滨海房屋—在北卡罗来纳州或哪里的。”
“滨海房屋跟眼前这事情有什么关系?”
“到底有没有?!”我坚持问。
“在外滩群岛。你提这做什么?”
“叫她开车去那里—立刻,今天晚上就动身。”
“问题是,她可能会想知道原因。”
我没理他。“告诉她尽可能多带些食物和瓶装水。基本食材—米、面粉、罐装煤气。务必记得带罐装煤气,愈多愈好。”
他瞪着眼睛,愤怒消失了。“你吓到我了,斯科特。”
“布洛迪!我的名字是布洛迪。”
“对不起。”
“别害怕,你所在的位置很安全—在道德制高点上。她会射击吗?”
“当然会。我教过她。”
“带几把长枪—步枪,霰弹枪。我等一下会告诉你最好的枪款型号。她一住进那个滨海房屋,我可以在电话里逐步教她怎么把枪改装成全自动的,她会需要弹药,很多弹药。”
布瑞德利想插话。
“闭嘴。任何人走近那栋房子,只要在两百码之内,她就叫他们退后。要是他们继续走,她就开枪直接射杀。不要只是开枪警告而已。两百码很重要—在那个距离,她就不可能吸入物化的颗粒而感染。”
我看到他双眼因为恐惧而发亮。“感染什么?!”
“一种病毒。具有高度传染性,而且可以抵抗任何已知的疫苗。这个版本的病毒被称为出血型,而且一般相信致死率是百分之百。这就是被寄到美国的东西:天花。”
班·布瑞德利,曼哈顿的凶案组警探,“9·11”事件的英雄,这辈子才第二次出国,不到十二小时前才被征召加入谍报世界,此时坐在土耳其海岸边一处高耸的瞭望台上。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勇敢的人,现在也成为第十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