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了身,我还是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脸上蒙着杀手同样的丝袜。
他的手上拿着一枝同样乌黑锃亮的枪,枪上装着一个消声器,他狰狞地笑着:夏,你跑不了啦!
我惊恐万状地逃向楼梯。每上一层楼,在楼梯的拐弯处就会出现一个衣黑蒙面的家伙,他们从黑暗的墙角里扑出来,想要抓住我。
可是每个家伙都被我打翻在地。
逃上市政府的最顶层,我已经精疲力竭,可是子弹不管这些,它们照样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敌人在身后狂笑着,他们总是说着同样一句话:夏,你跑不了啦!
我绝不能让自己落到敌人的手里!我宁可从这楼上跳下去!
当我转过身,我却并不是在市政府的顶楼上!
我在海边,脚下是一片温软的沙滩,我站的地方印着一个浅浅的人形。我突然记起我跟琳不久前就在这片沙滩上做过爱,当时琳兴奋地呼喊着我的名字,而我则累得满头大汗。
我看见市政厅里出现的那个警察抓着手枪的手挥了挥,枪声突然停下来,宁静的夜比枪声中的夜更加让人恐怖!
夏,你跳过去,假如你能逃出这块墓地,你就赢了!他说。
这时我发现身边的沙滩上摆满了阴森可怖的棺材!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跳过去。每天晚上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醒过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琳睡眼惺松的脸,她关切地问:夏,你又做噩梦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性欲勃发,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翻身将琳压到身下。科学家说动物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进行种群的繁殖,我想他们说的那种动物就是我。
每当这个时候,琳就会将她那两条套着肉色丝袜的腿高高地举起,很快她快乐的呻吟就会在床头柔和的灯光里泛滥。
可是今天晚上我没有平常那么走运,我没有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清醒过来。当那个该死的蒙面警察举着枪命令我:“夏,跳过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绝望地考察了周围的地形。我处在一块兵法上称之为“死地”的地方,在我身体的两侧都是绵延不绝的黑色黪人的棺材,它们不太齐整地排列着,象一群不守规矩的蒙着黑色皮革的木马。只有我身后走向海洋的这个方向上,棺材的数量要少一些。
我粗略地测算了一下,这个方向上的棺材是8具。
我估计我能跳过去,可是跳过去又会怎么样?前面是一望无涯的黑暗的大海,虽然我是一名游泳健将,现在却已经被敌人追杀得精疲力竭了,我还能游到大海的彼岸吗?
我还想继续我的逻辑思考,枪声又响起来了。
我不顾一切地朝大海奔去。我用我娴熟的跳马技术,跳过了一具、两具、……七具等待我的尸体光临的棺材。
我就要成功了!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我。就在我即将跃过最后的第八具棺材的时候!
我重重地摔进了海里。
我的身体开始往下沉,我不能呼吸,我知道我今天真的完蛋了!
我想到了我的爷爷,想到了给予我生命的父亲和母亲,也想到了梦,想到了琳,我挣扎着发出了我最后的声音!
我恐怖地睁开了我绝望的眼睛。
我看见了一只猫!白色的猫。它盘踞在我的胸膛上,在黑暗中瞪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用绿色的眼光惊恐地望着我!
喵!它叫了一声,跳下床跑掉了。
琳!我虚弱地唤了一声。
琳从我身边一惊而起。她打开床头灯,睡眼惺松地腑到我脸上: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