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货物的重压下吱哑呻吟。
几头公牛在车夫嘶哑的呵斥和车轮的吱吱声中艰难地拖着它们的重担从通往海滩的道上一路而下。阿鲁沙,凡诺恩,和莱恩骑行在兵士们前面保护着马车往返于城堡与海岸之间。在马车后面跟随着一群衣衫褴褛的村民。很多人背负着沉重的包裹或拉着手推车,跟随着公爵的儿子们,赶往等待的船只。
他们转向离开了城镇大道,阿鲁沙凝视过遭破坏的景象。一度繁荣的卡瑞德小镇现在已经被辛酸沮丧的阴霾所遮蔽。早晨的空气中充满了锤打和木锯的声音,工人们正在尽他们所能地修补着伤害。
簇朗尼人两天前日落时袭幻此这里,冲毁了整个城镇,几个正在岗位上的守卫根本来不及抵抗,直到惊恐的妇女、老人和孩童们拉响了警报。异族人已经穿过了整个城镇,没有任何迟疑直达码头,在那里他们放火烧掉了三艘船支,重创了两艘。受伤的船只已经强撑着航行到凯斯去了,与此同时海港中没受损伤的船只也驶到了它们目前暂时的避难所,水手之哀海崖以北。
簇朗尼人在码头附近的建筑上都投掷了火把,尽管受到重创,但他们是可以补救的。火焰一直延伸到城镇的中心,在那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行业大师礼堂,两个酒馆,还有数打儿较小的建筑现在只剩下了郁积的废墟。熏黑的木材,破碎的屋顶瓦片,烧焦的传石标记着它们曾经的位置。整整三分之一的卡瑞德在火势得到控制之前被焚烧殆尽。
阿鲁沙曾站在围墙上,注视着那地狱搬的火光映照着城镇之上的云层好似烈火的盛宴。当在第一丝光亮燃起他带领着驻军冲出来时,发现簇朗尼人已经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阿鲁沙仍然被那些记忆所恼怒着。凡诺恩曾建议过莱恩不要允许驻军在天亮之前出城——害怕这是为了让城门大开或引诱部队进入埋伏有重兵的树丛的诡计——而莱恩接受了老剑术长的请求。阿鲁沙肯定如果他当初能够立刻追击那些被击溃的簇朗尼人的话一定可以避免这些损失的。
随着他们走下海岸之路,阿鲁沙迷失在了思绪之中。一天前传来命令要莱恩离开卡瑞德。公爵的营地副官战死,而战争到这个春天已经是第三年了,他希望莱恩来他在亚本的营地加入他。原因阿鲁沙无从得知,博利克公爵并没有像期望的那样将指挥权交给他;而是任命剑术长为驻军的总指挥。但是,年轻的王子想,至少凡诺恩在没有莱恩左右的情况下不会准备直接命令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驱赶他的愤怒。他爱他的兄弟,但是他希望莱恩能更积极自信一些。自从战争开始,莱恩一直统领卡瑞德,但是几乎所有的决定都是凡诺恩做的。现在凡诺恩更是理所当然地控制一切了。
“有心事,小弟?”
莱恩已经崔马来到了阿鲁沙身旁,后者摇了摇头不明显地微微一笑。“只是嫉妒你罢了。”
莱恩对他的弟弟热情一笑。“我知道你很想去,但是父亲的命令很清楚。这里需要你。”
“一个对我的每一个建议都不予理睬的地方怎么会需要我呢?”
莱恩的表情充满了抚慰。“你依然为父亲任命凡诺恩统领驻军而感受挫。”
阿鲁沙几乎无法直视哥哥。“我现在正是父亲任命你为卡瑞德指挥官时的年龄。父亲也是在我这个年龄成为总指挥和西部第二骑士长的,只有四年就被任命为西部的王国守护者。祖父充分信任他并赐予他全部的权力。”
“父亲不是祖父,阿鲁沙。记住,祖父成长在一个卡瑞德正连年战火的时代,和平是最近才降临大陆的。他生长在战争之中。而父亲则不然。他所有的战争技巧都是从梦之谷中学来,从对抗克尔士中,而不是像祖父那样保卫他自己的家园。时代变了。”
“他们是变了,哥哥。”
阿鲁沙干巴巴地说。
“祖父,就像在他之前他的父亲,决不会安全地躲坐在围墙背后。战争开始整整两年了,我们却没有发动过一次对簇朗尼人的大规模进攻。我们不能继续让他们控制战争的进程,或是确定他们必将获胜。”
莱恩注视着弟弟,双眼中反射着关切。“阿鲁沙,我知道你被这些敌人折磨得无法入眠,但是凡诺恩说我们不敢拿驻军冒险是对的。我们必须守在这里保护我们所拥有的。”
阿鲁沙朝跟在身后褴褛的村民们快速扫视了一眼。“我会告诉这些跟在我们身后的人他们被保护的多么好。”
莱恩辛酸地看着阿鲁沙。“我知道你责备我,弟弟。如果我接受你的建议,而不是凡诺恩……”
阿鲁沙的怒气消失了。“与你无关,”
他让步道。“老凡诺恩只是谨慎而已。他的意见是一个价值与他头上的灰发是等量的士兵的意见。而我只是个公爵的男孩。我害怕我的意见遭到轻视。”
“控制你的急躁,年轻人,”
他故作严肃地说。“或许在你的大胆冒失和凡诺恩的小心谨慎间可以找到一条更安全的折中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