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恼,反而灿烂地笑着,俊朗的脸得意非常,“我只是在你身上下了无痛无感的镇魂散,你暂时迷失了心智受我控制,如此而已。嗯,放心,对身体无害的,你还是很健康。”他摆出一种很仁慈没有伤害我的表情。
我轰得一下懵住,我竟然被传说中勾魂术、追魂大法之类的邪恶东西控制了。苍悦略不安地看着我,我无暇顾及,只觉得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快没有,阴沉道:“然后呢?”
“你都见血了,他还能怎样,当然只能让我们走。”游湛拍拍我的脸,“虽然我武功不及他,可这次是我赢了,你很值钱哪。”
我摸着脖子,全都明白了,是他弄伤的。他利用镇魂散迷惑了我的心神,把我重新控制在手上,还在我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要挟黑寐。如果没有我,游湛这个杀千刀的估计已经挂了。这个时候我宁可自己一钱不值,也不愿意变成这样的工具,这会让我觉得很内疚很屈辱。以前也被黑寐救过很多次,可没有一次像这次感觉这么强烈。
“你可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咬牙切齿,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他摊手,无谓状:“能达到目的就成,谁让他在乎你呢,你看我就没有这个弱点。”
原来在乎一个人也会变成弱点,我有种冲动,想把他的脸打得稀巴烂,再把他放到锅炉里烤一下。
忽然想到,能用这种变态勾魂药的人,必定不是普通门派。他们和这里的人略有不同,每次吃饭时候都会试毒,养的那个什么韭虫一看就是高毒物质,恬静包袱里大大小小的药瓶药包无数,有一次甚至想对我下手……
“你们,是,西疆隋门的人?”我试探地问。以前曾听周不通说过,西疆隋门,以毒闻名,行事狠辣。只是蛰居已久,从不在江湖走动,所以不敢肯定。
听到我这句话,他们几个齐刷刷地看向我。游湛眼睛眯了起来,神色不明,过了一会哼笑了下:“你还不是很笨。”
这就是承认了。隐居边疆的人竟然都能让我碰上,除了苦笑我还能怎样?对着苍悦问道:“你进武林书院,进踏风山庄做什么?”
苍悦视线茫然落向远处,不愿回答,自从她带我回游湛身边后她就更沉默了。游湛举起酒杯代她回答:“为了替我拿浣玉仙谱,开启浣玉门。”
原来如此,武功秘籍、宝藏,江湖永恒的主题,世人乐此不疲。很想再问问他和苍悦什么关系,还是忍住了,不想再去理会别人的事情。踏风,你自求多福吧,我自顾不暇,真的没办法再顾到你。
看看四周,山林隽秀,白云点缀蓝天,堪比九寨沟的风景让人心醉,可这么美的风景在我看来却带着凄凉的味道。能死在这么美的地方,也算老天的优待。转头很平静地对着游湛:“你已经拿到你的东西,麻烦动手快一点,给我个干脆。”
他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道:“这时候你还想得这么单纯。”
看我有点迷糊,他又解释道:“之前我是想过拿到东西后要不要杀你,可现在不会了。你这么好的棋子浪费了多可惜,有你在手上,对他是个很好的牵制。我说了,你值钱。
“原来你的目标是他。”我这才明白过来,有些震惊,起初以为他只是为了逃命才控制我,没想到另有企图,是要利用我牵制黑寐,“他有什么好让你算计的?”
“他的……很多东西,莫非你还不知道?”游湛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诧异,接着又不怀好意地笑,“这样更好,更有趣。”
我实在忍不住骂出口:“你变态。”
他恍若未闻,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径自走到马车里,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亮闪闪的十分刺眼,笑道:“我实在猜不出他会出什么招,万一再来一次炸药就糟了,所以……”抓起我的手腕,啪的两声,那东西一头圈在我手腕上,另一头圈在他手腕上。我低头仔细一看,竟是古代的手铐。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了控制我,竟不惜把我们俩绑在一起,这样我咽喉的每分每秒都在他掌控下,果然万无一失。
他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放入怀中,好整以暇道:“我们的命运已经联在一起,有本事,你自己来拿。”
我极力稳住脸上的表情,不想让他看见我的害怕。变态的人,通常都以别人的痛苦为乐,我越是害怕,他越能得到快感。
这个世界最让我留恋最让我欣慰的就是我和黑寐的感情,可是现在它却变成了黑寐的软肋,变成了他最大的弱点。今天的事,如果没有我,结局完全相反。一想到以后可能还会有不利于黑寐的事,我心里一阵阵锥刺地疼。
“吃点东西吧,别饿死了。”游湛好心地招呼我。我用处这么大,可不能白白饿死。
我冷眼:“痛快点,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
他站起身,手放在我脖子伤口处抚摸着,眉梢眼角都带着得瑟,半真半假道:“也许,可能,下次我再把刀架在这里,让他自废武功,你说,他会不会愿意呢?”
我整个人都冻住,没想到他这么狠绝,一瞬间我连斥责他的力气都没有。我甘愿做个小女人,却不是说没有任何尊严地成为别人最沉重的负担。
当你变成另一个人最大的负担和累赘,到了我这个境地,总是会有绝望的感觉,尤其那个人还是你爱的人。没有我,黑寐几乎是没有弱点的,游湛根本动不了他。一再地拖累黑寐,绝非我所愿,现在连我自己都开始痛恨我自己,简直没用到了极点。
今天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黑寐还会一直把我当宝吗?我想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永远忍受一个只会添麻烦只会拖后腿的女人吧。如果有一天,他厌倦我了怎么办?
巨大的慌乱冲上我的大脑,一想到那种可能我几乎要崩溃。
那个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