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春舟支着下巴:“就我原本以为,像陈最最这样直白坦率的人,对于筑基会有近乎直觉的敏锐,会比我筑基更加容易才对。”
不是都说天渡憨人嘛,很多心思直白之人,反而没有杂念,会更容易修为进阶。
“其实从前,我也这么认为。”闻叙甚至觉得,相较于春舟和陈最,他才是最难筑基的那个,却没想到自己最快筑基,并且还是完美筑基。
甚至在筑基之前,他根本没思考过完美筑基这个问题。
“是吧是吧,但其实你看他,他其实一点儿l都没有急躁,只要一练刀,他就能全身心地沉浸进去,我相信他。”卞春舟心里原本有些担忧,但想了想,陈最最自己都那么自信了,作为朋友,他当然也要相信啊。
“那你呢?”闻叙忽然开口。
这个问题,其实陈最最也问过他,卞春舟又原模原样说了一遍:“我不急啦,我还在试错阶段,进度条已经过半了。”
特别是最近被迫闭关,他的效率直线上升,修为又小小进步了一点。
“说起来,这半年雍璐山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闻叙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留心过:“应该没有吧
(),倒是你的两千字检讨,一度风靡戒律堂。”
卞春舟:缓缓裂开jpg
“不是,这玩意儿l难道不就是交个差吗?怎么还风靡?”
闻叙有些忍俊不禁:“你和向禾师姐的检讨张贴在一起,你自己写了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救命,卞春舟开始脚趾扣地了,赵企长老,好残忍一修士!!
“向禾师姐写得很好吗?”
“那倒没有,你俩写得……各有千秋,但向禾师姐的字比你的好看些。”春舟的字嘛,确实有些字不如人。
卞春舟头顶默默飘出了半个灵魂:“我现在回去再禁闭半年,还来得及吗?”
闻叙心想,约莫是来不及了,谁让春舟的人缘这么好呢,大家都是修士,记性好得很,哪怕再过半年,检讨上写了什么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卞春舟趴倒在桌上,不过又很快爬起来,“哦对了,我关禁闭前,小树村的事情还没收尾,最后是怎么样了?”
关于这个,闻叙当然也留意了,他也料到春舟肯定会问起:“赵企长老亲自带人盘问了那些小树村的女人,大概是知道自己即将解脱,所以她们交代得很痛快,甚至那些从村外诱骗至小树村的男人尸骨都还埋在村里。”
“不会是那棵大树底下吧?”
“嗯,后来宗门弟子将它们挖出来,另择福地安葬了。”
“那棵树呢?”
闻叙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当柴烧了。”
“什么?真的假的?”
说实话,他当是听到这个处理结果时,大为怀疑是师尊跑去为难宗主了,但似乎并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师尊并不愿意承认:“真的。”
没想到他们雍璐山的路子还挺野啊:“不过这么大的树,得烧到什么时候去啊?”
“据说树生机断绝后,会化归体内的灵气于自然之中,前去收捡木柴的师兄说,其实并不多。”现下,应该早就烧没了。
“所以那些小树村的女人……”
闻叙点了点头:“都已经往生去了。”
卞春舟向来感情充沛,虽然早就已经想到了,但听到还是觉得有些难过:“其实她们……我其实也不怪她们。”虽然当时被逼成亲时非常生气,但仔细想想,她们的人生是一场已经落幕的悲剧,“我想去吊唁一下她们,可以吗?”
虽然她们也害了人,但那些幻境太残忍了,卞春舟很难不心生同情。
“可以,等下次下山,我陪你一道去。”
“那我再去问问向禾师姐和陈最最,找个时间一块儿l。”
修行是枯燥且重复性的事情,但不得不说,修行非常杀时间,哪怕是再静不下心来的人,只要沉静心神片刻,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多时之后了。
卞春舟就是这样的人,自从上次禁闭出关后,他就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传讯符还未真正达到量产的程
度,能救他一次已经是走大运了,他得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