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门派叫做花间派。
实际上是些采花贼。
而这些出来捉年轻美貌姑娘的打手们,则被称作采花使。
林子虽然没有人,却有阳光,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缝隙,惊起一阵飞鸟的啁啁,扑棱棱地直飞冲天。
鸟尽,林静,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哗啦哗啦声。
枯黄的树叶被风吹落枝头,落在水面上,哗啦哗啦流个不停。
有水的地方,就有小溪。
有小溪的地方,当然就有小桥。
溪是翠微溪,桥是翠微桥。
溪头有树,树上缠着绿藤,藤上停着老鸦。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但是,这里并没有人家,却有人。
这个人正坐在翠微桥边的那棵老树旁,望着桥下哗啦哗啦流个不停的小溪,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练功。
而在他的肩上,则扛着一柄乌黑的铁剑。
他的身边,放着一只竹筐,筐子边上挂着一只竹筒,竹筒里装着的是酒。
剑很平常,竹筐很平常,竹筒很平常,人也很平常。
但是,黑衣的采花使们却从他的身上感到了明显的杀意。
在这么一个地方,看到这么一个神秘落拓的男子,几个黑衣人吓了一跳。
他们仿佛还没有弄明白,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出现,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他想要干什么?
领头的黑衣人是见过世面的,知道遇到了高手。
对付江湖人,就要用江湖的规矩。
他向同伙施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做好战斗准备,看护好轿子里的人。
而他自己则向前走了几步,冲着那落拓男子道:“朋友。”
落拓男子不动。
那领头的黑衣人只好道:“借过。”
落拓男子仍然不动。
领头的黑衣男子知道遇到了高手,要小心谨慎应付。
他朝着同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自己留下来应付。
同伴会意,掂着脚尖,扛着轿子,小心翼翼地踏上翠微桥,打算轻轻地从这落拓男子的旁边紧贴着过去。
平日里,他们虽然骄横跋扈,一向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可是,这种时候,他们却不想惹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屏住呼吸,轻轻地,轻轻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近,走近,再走近……
眼看就要走过去的时候,那落拓男子却像是突然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一般,长长地伸了个慵懒的懒腰,打着哈欠,然后,转过身来,冲着黑衣人笑了笑,笑得是那样满不在乎,笑得是那样莫名其妙。
他懒洋洋地站起来,将扛在肩膀上的铁剑放下来,顶住地面,两只手握着平放在剑柄上的顶端,露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骂骂咧咧地道:“真是岂有此理,江湖传闻说花间派的门人轻功绝顶行动迅,可你们几个家伙的动作可真够慢的,怎么这么晚才来呀?我都睡了好几觉啦。”
说到这里,他竟然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停地打着哈欠,一副等得极不耐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