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无边的烈火,嘴角慢慢爬上了一丝笑意:“你用这等火遁之术就想困住我,但你想必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奇门遁甲之术。当你发觉自己被自己布下的阵势吞没时,那时的表情想必极为好笑!”
他伸出手出,手中赫然出现了十几枚极长的细针,每一根上面都镂刻着火焰的花纹。柏雍一抖手,细针向火焰内射去。那猛恶的烈火仿佛受到了什么驱使一般,竟随着那些细针,翻卷出去。柏雍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的背上忽然腾起了一阵尖锐的寒意,他霍然回头,就见郭敖坐在地上,双目紧紧盯着他。
那双眸子中,已全是血红。
柏雍一凛,只听郭敖一字字道:“我要铸剑!”
恍惚之间,他的身形化作一团漆黑的风暴,将火焰统统卷了起来,怒冲而前!
他血红的双眸中空无一物,已没有了感情,也没有了迟疑与恐惧,有的只有冰冷的凛然。这凛然让他的力量再无半点梗塞与保留,一冲之下,所有的力量都发挥到了颠峰,恍惚怒卷,就仿佛是风神行法,海神行空,天下所有一切全都化作为他助威护驾的风暴,随着他激荡恣肆,世间的所有一切,全都臣服在他无上的威猛中!
这一冲,凛如电,厉如虹!
柏雍大吃一惊,他下意识地手一抖,剩余的细针向郭敖射了过去。
立即炽烈的热火受细针驱使,猛地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向郭敖轰卷而至。火焰四溅,顿时将郭敖的目光完全遮住。郭敖双手交叉胸前,狂烈地压了下来,庞大的火龙立时被风暴卷住,冲天而起。他的身影,迅捷地冲到了火龙之后。
但柏雍却不见了。
郭敖身体陡然停住,他的双目被烈火映成了红色,但里面却没有半点波动。他一停,全身都陷入寂静中,绝没有半分力量外泻。
这实在是陌生的郭敖,可怕的郭敖。
柏雍运用奇门遁甲之术,隐藏在火焰之后,看着郭敖。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郭敖极为可怕,具有决战任何高手的资格。
但强横的武功就是全部么?人不应该快快乐乐地活着,为什么非要去寻找那不存在的无敌呢?他叹了口气,手一抖,两枚细针甩了出去。
这细针看似不起眼,却是用西方太白精金打制而成,中间灌满了极为珍稀的金水火精,用特殊的手法甩出,一枚细针就是一团烈火。这是以火运火之术,乃是火遁的一种,两枚细针出手,瞬间蓬散成两个一人多高的火团,从郭敖身边一闪而过。
这是柏雍试探郭敖的。如果郭敖将这两个火团当作是他跟李清愁,那柏雍就会接连发出手中的细针,将郭敖越引越远,趁机逃走。若是郭敖不理,那他就可用这火团攻击郭敖,也会制造出机会来。
哪知两枚细针才出手,柏雍的心猛地震了一震。他知道不妙,立即收手,只听咻的一声轻微的嘶响,蝉翼刀的冷光就沿着他胸前,迅捷无论地贯了过去。柏雍冷汗大冒,却迅速被烈火蒸干。他急速地甩出几枚细针,身子连变几变,方才重新隐形在火中。
但一剑之后,郭敖的身形又再停住,不言不动。柏雍盯着他,却已不再敢试探。此时的郭敖,已然高深莫测,他手中的剑,也充满了邪恶的力量,绝没有人敢小觑。
柏雍不敢再动,冷汗涔涔,不住流下。
一直沉默的李清愁忽然道:“这火不对。”
柏雍苦笑道:“当然不对了,钟成子只怕想用这火把我们烧死。”
李清愁摇头道:“不是。这火里有迷魂乱情的药物,所以郭敖才表现得那么奇怪。”
一句话提醒了柏雍,他吸了一口气,细细品位,脸色陡变:“不好!你说的对,我们再不走,只怕就来不及了!”
李清愁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能走。你能不能将他引过来?只要给我一息的时间,我就有办法定住他的心神,让他从迷幻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