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彭无望已经在华府住了七八天。
这些天里,彭门镖局诸人士气振奋,人人兴高采烈。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彭三少爷已经杀了金百霸一家五子,只剩下金百霸夫妇没有伏诛,被越女宫弟子救走。
如今那么难缠的巴山七煞也被少镖头连窝端了,大家都觉得只要有三少爷在,任何困难都有解决的一天。
这些天来,大家一边和浣花子弟夜夜狂欢,一边在彭无惧和侯在春的带领下加紧练功习武。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如今彭无望理所当然执掌彭家镖局,今后所有人都是他的手下。
彭三公子的声名现在已经是天下皆知了。如果今后行走江湖手底下没有两下了,不但自己丢人现眼,最要紧的是丢了彭无望的脸可太不像话。
而侯在春现在压力可大了,大家都把他看成了镖局中的顶梁柱,彭无惧还任命他为副镖头,如果手上没有本事,那还不抓瞎了。他练起武来,就跟疯了似的。
再者,每个人心里不说,但是都已经心照不宣了。彭无望这次重振了飞虎镖局的声威,一定会重返青州泰安,重建总局。那么开局的时候,如果没有金百霸夫妇的人头开祭镖旗,如何能够扬眉吐气。
所以,大家都是一个心思——拼命练武,将来和彭少镖头一起杀上黟山越女宫,将金百霸夫妇拎出来一刀宰了。
由此,可见巴山一战令飞虎镖局众人多么的振奋了,他们甚至感到威震天下数百年的黟山越女宫也没什么可怕的。
彭无望的伤势好得飞快,心情也格外舒畅,这些天来不是和一拨又一拨的巴蜀武林高手欢宴,就是教导镖众们彭门武功。以前那些无忧无虑的好日子似乎又回来似的。
这一天,他和华不凡到成都夜宴归来,刚刚要跨入华府客房,一个浑身黑色劲装的大汉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沉声道:“彭少侠请了。”
彭无望稍微饮了些酒,并没有醉,但是口齿有些不清了,含含糊糊地说:“嗯!请了。”
那个大汉左右看了一下,悄声道:“彭少侠,李先生和我帮帮主想要请你到客厢一聚。”
彭无望一惊:“李先生,我一直没见过他,当真有些失礼。”他想了想,道:“今夜见见也好,你头前带路。”
那个大汉恭敬地躬身道:“彭少侠,请。”
※※※
来到年帮厢房,大汉将彭无望引到红思雪的房间。
彭无望四外看了看,只见这间房间四周布满了十一二个劲装汉子,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神情彪悍威猛。他有些奇怪,但也不在意,只是歪了歪头,大踏步走进屋。
屋内坐着李读和红思雪两个人。看到李读大大的脑袋和臃肿的肚子,彭无望心中涌起亲切的感觉,笑了起来。
彭无望向李读拱了拱手:“李先生,久违了。”
李读笑着回礼道:“小伙子了不起,几个月来,江湖之中,从河南到巴蜀,到处都在传颂你的英风伟迹。”
彭无望笑了笑:“我忙着报仇雪恨,都是身不由己的事,那也没什么好说。”
李读想不到他说出这些话来,仔细琢磨之下,竟然呆住了。
红思雪肃然起敬地站起身笑道:“如此看来,彭兄还有大志未酬。”
彭无望一惊,看了看她,笑了笑说:“是啊!红帮主看出来了。我其实想干的是游历天下,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如果不能一偿所愿,我倒希望缩守泰安,做一个饭馆的大厨,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也就算了。复仇这种事,劳神费心,我可不想干一辈子。”
李读捻须大笑,连声道:“佩服佩服。”
红思雪看彭无望的眼光忽然明亮了起来,她没再多说,只是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物,递到彭无望面前,道:“彭兄,这物事在我这里搁了许久,倒也无甚损害,如今还给你吧!”
彭无望定睛一看,正是数月前自己赠给红思雪的信物,鸳鸯刀。
“红帮主有事相求?”彭无望沉声问。
红思雪笑道:“那日我的确救了你一命,但是巴山顶上你也救了我一次,所谓两不相欠,我已经没资格凭这柄刀来求你做任何事。”
彭无望笑了笑,道:“但你还是有事求我。”
红思雪和李读惊讶地互望了一眼。
李读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彭小兄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