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心中一动。问道:“你家在哪里?”
叶真机睁着双眼,不甚明白:“我家?”
陌天歌重复:“你俗世的家。”
虽然不明白这位师祖想做什么,但这孩子仍然老实答道:“我家在卫国同安城,师祖听过吗?”
“卫国同安城……”陌天歌喃喃念了一遍,蹙起眉头,似乎就是二叔说的那个。再次问他:“你可知道叶诚这个名字?”
叶真机眼中浮起迷茫之色:“这个……好像家主爷爷就是叫这个名字,但我不是很确定……”
家主爷爷……二叔是大概二十年前将叶家迁出青蒙山的,当时留在俗世的家主叶诚,四十多岁,只有非常微弱的五灵根,如今应当有六十多了。
“你且说说你家的事,让我听听。”
叶真机眼中浮起一丝警戒:“师祖,您想听什么?”
陌天歌怎会看不出这孩子对她存有戒心,便笑道:“难道你家还有什么能让我贪图的?只管说了就是。”
叶真机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位师祖可是元婴祖师的入室弟子,自己那个已经败落的家有什么让人家看得上眼的?他便问道:“师祖想知道什么?”
“……随便说说,比如你们家族是个什么情况,以前也是在昆吾的吗?”
“嗯。”提起家族往事,叶真机露出笑容,自豪地说。“我爹说,我们家以前也是在昆吾的,祖上还出了好多结丹修士,最后有一位叔祖,一百多岁就结成了金丹,当时西昆吾都是出了名的!”说到这里,小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可是,这位叔祖也在二十多年前陨落了,我们家人丁本来就不多,有灵根者出得也少,就这样没落了。”
“这么说,你们家现在已经没有修士了?”
“也不是……”叶真机歪着脑袋说,“其实我也不肯定。我爹说过,当时还有一位叔祖是筑基修士,把我们送到俗世就走了。不过,那位叔祖年纪大了,这么多年又根本没联系过我们,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叔祖是不是还在。”
“难道你那位叔祖就没留下什么传讯符?”
“这个……我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出生之前的事了,我爹也没有讲。”
这样的问题,这孩子不知道也正常。陌天歌心中已有所定议,她也不再多说,抬指逼出一滴血来,灵气一划,那滴血便冲着这孩子去了。
“师祖,你……”叶真机大惊失色,然而话只说了半句。这滴血便没入了他的眉心,消失不见。
陌天歌感觉到,她的精血进入他的眉心,完全没有阻碍,很容易就融为一体。这孩子……果然是她的血亲。
“师祖……”叶真机清醒过来,惊骇地望着她,“这是什么……”
陌天歌望着这孩子,自己也有些吃惊,昆吾这么大,叶家的孩子居然正好来了玄清门。
“这是滴血认亲。”
“啊?”叶真机摸不着头脑,滴血认亲?
“我的精血与你相合,完全没有排斥,说明,你跟我是血亲。”
叶真机完全愣住了。
陌天歌望着他:“我不知道你我之间该如何称呼,但你所说的那位二十多年前陨落的结丹叔祖,应当就是我的父亲。”
“师叔,你这是……”走进上清宫偏殿,秀琴看到她领着一个男孩子,愣了愣。
自从被她教训了一顿,琴棋书画四人就乖了,连带的其他十二人听说了她的手段。也收敛了很多,不再当着她的面说闲话,言谈举止也恢复了恭敬有礼。
陌天歌淡淡扫过她一眼:“这是我的侄孙,特意带来拜见师父。”
“侄孙?”秀琴怔了怔,这位陌师叔只是去了趟蒙学堂就带回来一个侄孙?但她聪明地没有多说,躬身低头:“是,师祖还在大殿之中,师叔自去拜见就是。”
“嗯。”没有多作停留,陌天歌牵着叶真机,绕过她。
叶真机很兴奋,转头看看秀琴,待走得远了,悄声道:“师祖,你好有面子啊,我上次看到靖和祖师身边的师叔来蒙学堂传话,对我们主事都正眼也不看一下呢!”
陌天歌微微一笑,蒙学堂的主事,只是一个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哪里能入这些女人的眼,她们在元婴祖师身边待久了,连普通的结丹修士也不看在眼里。
叶真机又扭头四看,他觉得很好奇,自从来了玄清门,他只去过一次主峰大殿,其他时间都是在蒙学堂度过的,不要说元婴祖师的洞府,就是普通的筑基师叔的洞府,他都没见过。
陌天歌看着他天真快活的孩子模样,不禁笑了。自认了亲。这孩子一直很兴奋,原以为自己没有靠山,受定了别人的欺负,不料一转眼就有了一个血亲之缘的师祖,以前欺负他的那些小孩都比不上,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回想刚才,她向蒙学堂管事修士说明缘由之时,叶真机一直自豪地挺着胸,让她又是好笑,又是怜惜。
“真机,你我辈分一时不可考,我也不过大你十多岁,你唤我姑姑就是,不必再叫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