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着急西宁那边的情况,孙向景当即出城,又是花钱买了一匹骏马一日赶到熙州,然后顺流而下,奔赴京兆府。
次日下午,孙向景出现在京兆府惠家的门口。老门子是认识他的,直接将他引进府中。正好最近西北打战,惠天成这边虽然人多势力大,但还不能插手粮草一类的事情,也是无事,就在家中。
孙向景见了惠天成,也是不多废话,直接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通,求惠天成帮忙,尽快将自己的书信送去苏州山庄之中,求师傅做主,想办法一解西宁之困。
惠天成也是感慨,不想之前一别,陈风崇和孙向景竟是在西宁遇到了这种事情。他虽然早已退出江湖多年,长生老人的威名也还是通过,只是如今西宁并非江湖之事,也不知道长生老人有没有办法解决。不过既然孙向景说起,想必还是有些把握,惠天成也不拖延,叫孙向景尽快写好书信,随后叫来下人,让他将孙向景的信送去商会,走商会的路子,要么利用信鸽,要么靠人去送,无论如何,必须在五日之内将此信送至苏州。
如今惠博文也在苏州城中,这信只要到了他那里,自然不愁找不到长生老人。孙向景一时急忙写了书信,一式两份,说一封稳稳妥妥地走陆路,一封直接靠信鸽沿途带去,只求能够快些,西宁的战事可是不能久等。
惠天成也是着人将信迅速送出,好生安慰孙向景道往来京兆和苏州至少也要五天,就算是靠着信鸽传书,也只能顺着沿途商会传递。毕竟那信鸽听不懂人话,只认识死地方,不过惠天成的生意往来极广,沿途商会都会全力帮助配合。
说话间,孙向景看着孙向景的样子,也是心疼他。这几日孙向景实在是奔波劳累得辛苦,不比往日跟着师兄师姐,真是自己一个人承担重任,又是着急上火,除了那日在兰州城莫之代府中修养过一天之外,再无一刻能够休息。
惠天成安排孙向景住下休息,又是赔在身边好生安慰。
西宁城中,将军府内。
自从那日孙向景走了之后,西夏人摄于他一刀之威,几日不曾敢来攻城。加上巫月刀气划过的那一片区域,完全化作了九幽冥土一般,成了真实不虚地死地。这些天来,西夏人不住试探进入,但只要踏足边缘分毫,就会如之前人一般迅速衰老死亡,一时也是守住了西宁城的一边。
在随军萨满前来查看,依旧无解之后,西夏人干脆就放弃了这一片战场,又是不敢派兵进攻,便日日以投石车远距离攻城。好在就如先前陈风崇所言一般,这西夏人的投石车只能使用几次,一应组装运输也是十分麻烦,成本极高,西夏人也舍不得大肆使用。
不过就算如此,这几日来,整个西宁城也是被西夏人砸得千疮百孔,残垣断壁满城,陈同光一时十分着急,毕竟这么大的伤亡,还有诸多百姓无家可归,时间一长,百姓中自然会生出不满,只怕不利于守城。
这日两人巡城归来,陈同光对陈风崇说道:“如今这场困局,只怕是难解了。若是情况紧急之时,你千万不要管我,只管逃窜,老夫誓死守城,你却不必陪葬的。”
陈风崇看老将军的样子,知道他也是失了信心,又是说道:“我之前已然说过,你不走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走的。况且向景已经送出信去,不日便会有援军前来,将军放心。”
陈同光惨惨一笑,说道:“你偏偏小孩子就算了,连我也要欺骗么?若是能求来援军,我自己早派死士突围而去了。那日你跟小孩子说起,我便知道你是要诓他出城避祸,一旦他离开这里,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说话间,陈同光端起面前的酒水,狠狠喝了一大口,接着说道:“事到如今,有些话也不必多说。朝廷如今的情况,从之前的邸报中可以看出些许。西宁虽是重城,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舍去,没有援兵,我也可以理解。只是我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连累你也陷在此处,冒着这等危险。”
陈风崇一时也是不知说什么好,他给孙向景的原本就是一叠白纸,根本就没有什么求援书信。若是朝廷能够来援,援军早就到了,只怕如今也是时局艰难,朝廷无法,自然什么书信文字都是没用的。
陈同光又是喝了一大杯酒,认真看着陈风崇,说道:“这事算我求你。真到危急时刻,务必保全自身。你要为我陈家,留下一条血脉啊!俊儿!”
陈风崇一愣,却是不料陈同光在此时将事情挑明,沉默半天,说道:“我知道了。爹。”
两人一时感慨,也不见太多泪水,只在一句称呼之间,挑明一切。
一旁的老夫人正过来给两人加酒,忽然听见最后这两句,一时手中酒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自己则是痛哭出声,喊道:“俊儿!你愿意认我们了!”
陈风崇过去扶住老娘,引到桌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说娘:“娘,你别哭,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