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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房书安当众斥晏风 飞剑仙被激登擂台(第1页)

圣手秀士冯渊要同火眼狻猊陆朝东单对单,个对个,以决雌雄,还得各自嘱咐自己的人都不准插手。陆朝东没有办法,只得向后台宣布:“众位!我和冯渊打了赌啦:就是我们两个人比试输赢,不管我是胜是败,都由我个人承担,请大家不要插手,哪个人中间插进来,那可对不起我!怕众位不知,特此宣布!”

与此同时,冯渊也来到擂台的台口,望着台下看热闹的百姓,高声喊道:“呜——呀!各位老少乡亲们,老师,子弟们!开封府的同事们,上三门的英雄好汉们!方才,我与老匹大陆朝东打赌击掌:我们两个人赌斗输赢,任何人不得参与,你要一插手,这输赢就不算数啦!你们就在旁边站脚助威,看我怎样赢这个老东西!我现在就要同他比武啦!”

冯渊说这话可把欧阳春给气坏了。老侠客一皱眉:“哼,这个东西就会耍贫嘴,真是个蠢才!”蒋平听完一笑:“老哥哥,您别生气。冯渊这孩子智谋可挺高,他准能赢!”“何以见得?”“嗨,他现在正摆迷魂阵哪。我们爷俩相处多年,我深知他这一套,不信您就等着瞧!”

不说人们的议论,单说冯渊转身看看陆朝东:“呜——呀!陆朝东,你可叮咛完了?”“嗯,老朽该说的都说啦,来吧,你我二人赶快比武较量!”“很好!陆朝东,我们是比掌法呀,还是比兵刃?任你挑选!”“嘿!还要我挑!那就比拳脚为上,即使有输赢也不至于伤命。”“很好,你的话正说到我的心坎儿上了。那咱们就比试拳脚,亮门户吧!”冯渊一不慌二不忙,派头十足,晃着脑袋,拍着胸脯,就像有多大把握似的。

陆朝东往下一撤身,两臂一摇,“刷”地亮了个“大鹏双展翅”,一条腿弓,一条腿绷,双目直视,拉开了架势。冯渊往后一撤身,两臂晃动,欻欻,噌!亮了个猴拳,两只手护住左右华盖穴,腿往下一弓,缩腮帮子,抖着小嘴唇儿,真同活猴差不多。台下人一看全乐了。陆朝东见冯渊把门户亮开了,朝前一跟步“欻!”左手晃冯渊的面门,右手击掌,朝冯渊打来;冯渊跨步闪身,往旁边一闪,陆朝东单掌走空。冯渊使了个“海底捞月”,双手往上一抬:“嗨!”去抓陆朝东的手腕子,陆朝东赶紧把手抽回来,使了个“抽撤连环掌”,用左掌直奔冯渊的小腹击来。冯渊赶紧吐气收腹,往右上步,往左闪身,陆朝东第二掌击空。冯渊使了个“二龙戏珠”,手腕一翻,探双指直奔陆朝东的两眼;陆朝东赶紧缩颈藏头往下一缩身,冯渊的双指戳空。冯渊“啪!”又一翻掌,手心朝下,丹田用力往下一摁,猛击陆朝东的天灵盖;陆朝东把脑袋一扑棱“噌!”往旁一蹿,冯渊一掌摁空。就这样两个人滴溜溜转战在一处。

冯渊使了这几招儿,陆朝东心想:都说冯渊没能耐,今天看来这功夫不善哪:干净利落,变化无常,我可得多加小心。其实,冯渊的本领实在平常稀松。别看他刚才的这几招儿很归路,但是一打长就露馅儿了。这几下子过去,往下就开始出损招儿了,说掌法不是掌法,说拳法不入拳路,简直是八大抓:左掏一下,右拧一把,滴溜溜身形乱转,两胳膊瞎抡。这反倒把陆朝东给弄懵了,倒吸了一口气:哎呀!这冯渊真了不得,用的都是什么招哇,我怎么看不明白呢?冯渊这套大杂烩他到哪儿去弄明白?

陆朝东心中疑惑着,而冯渊心里都清清楚楚。他知道,本来不是人家的对手,方才无非是装相,想唬唬人家,现在已经开始顶不住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打着打着,冷不丁地大喊了一声:“呜——呀!”陆朝东被吓了一跳,吸了口冷气,收住招数:“冯渊,你怪叫什么?”冯渊点着他的鼻子:“呜呀,混账无比、残头萝卜缨子、臭脚老婆养的,你说话不算数!”这一顿串雷把陆朝东打懵啦:“啊?冯渊,老朽哪件不算数?”“方才你我二人交代得清楚:单对单,个对个。现在为什么找人给你帮忙?”

“你胡说!谁给我帮忙啦?”“呜呀,你还不承认,看看你身后是谁?”陆朝东真以为上来人了:“啊!”回头观看,没人呀!就在他回头这工夫,冯渊抓准机会,飞起一脚,正踹在他的小肚子上;陆朝东退了几步,收不住脚,“扑通!”摔了个仰面朝天。老百姓哗——一阵大笑,眼泪都出来了:冯渊可真够损的,欺骗人家,出其不意地给了人家一脚。

陆朝东这才知道上当了,使了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嗷嗷直叫:“冯渊啊,你骗人,这不算!”冯渊也乐了:“呜呀,混账王八羔子,该死的东西,为何不算?”

“我背后没人,你为什么说有人?这不是瞪眼说瞎话吗?”“呜呀,老东西,你简直可怜!打仗讲的是有力使力,无力施智,逢强智取,遇弱活擒,机动灵活,变化无常。这乃是我施的一计也!连我的计谋都看不懂,你算得哪路的英雄好汉!你既然已经败在我手下,还要重来,真是恬不知耻!”“这——”陆朝东摔了个跟头不说,还让冯渊损了一顿,羞得面红耳赤,退回后台。

陆朝东回到后台,找没人的地方一坐,唉声叹气,连群贼都乐了。众人心说:这陆老头儿啊,让个坏小子给调理了。大家这一笑,陆朝东脸上更挂不住了,翻着眼睛晃了半天脑袋没词儿可说。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子弟兵”,他这一输不打紧,他的亲兄弟陆朝西可气坏了,不由火往上撞。陆朝西性如烈火,人送外号火炼金刚。他指着陆朝东说:“我说大哥,你真白活呀!若是真败在人家手里是另一回事,可瞪着眼受人调理,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这一败,把咱们老陆家六百多口人的脸可给丢尽了,还活着干什么!你在此等候,我前去会他,把这脸找回来!”说完,“哇呀呀”一阵怪叫,像疯了一样冲向了前台。

陆朝西上台手指冯渊大骂:“呸!坏小子,拿命来!”一边骂,朝冯渊的太阳穴“噗!”就是一拳。冯渊往旁边一闪,他这一拳走空了。冯渊噔噔退后几步,把手一摆:“且慢!我说你这个混账无比的狼崽子也太野蛮啦,报上名来再战不迟!”陆朝西报了名姓,冯渊笑道:“噢,原来你这条路朝着西边,这可不好,这离死就不远了!”“放屁,少他娘的耍贫嘴,接拳!”陆朝西往上纵,抡拳就打。冯渊一看,这小子来势甚猛,心里一琢磨:方才我赢人家陆朝东那是骗了人家,要是论真功夫我比人家差得多。但是那种招儿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干脆,我别找倒霉,另想办法吧。想到这里,冯渊猛地跳了一个高:“呜——呀,等一等!”把陆朝西吓了一跳:“冯渊,你这是什么毛病?”“我这几天跑肚拉稀,这阵又来了,得方便方便,请等我回来再比高低上下。”

冯渊说完,“嗖!”就从擂台上跳下去了——他找了个借口,溜啦,老百姓又是一场哄堂大笑。陆朝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啊,这小子骗我,跑啦!唉,我把他抓住多好。但是晚了,人家下了台啦,咋去追?没这规距呀。陆朝西气得“咣、咣”地直踹台板,“哇呀呀”,又是一阵怪叫。

陆朝西一生气,嘴就把不住门儿了:“众位!刚才那个小子叫圣手秀士冯渊,是开封府的差官老爷。各位看得清楚,这小子哪是个人哪!纯粹是臭无赖,一文钱不值!什么东西,给开封府丢尽了脸!我说开封府是上三门的人,怎么净用无赖呢?哈……真叫陆某可发一笑!像这样的人最好别上,要来就来个有两下子的……”

陆朝西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嗖!”又从台下上来一位,“吧唧”摔到台子上,好半天才爬起来。陆朝西吓了一跳,恐怕上当,“噌!”向后跳出一丈多远,奓着臂膀定睛细瞧。只见这人爬起来把脑袋瓜子扑棱扑棱,未曾说话先抽鼻儿:“嗯——”陆朝西一看,这位可真够丑的:身高九尺挂零,小窄肩膀,两条大仙鹤腿,胳膊长可过膝,细脖子大脑袋,饼子脸,肉疙瘩眉梁,还没有鼻子,大脑袋上扣着个小帽子,稀稀有些焦黄的胡子,上下一身古铜色的衣服,勒着十字袢;背后背着一尺二寸多长的小片刀,斜挎鼓溜溜的百宝囊,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陆朝西细看了看,才认出原来是细脖子大头鬼房书安。房书安不用比武,只这上台的方式就是满堂彩,老百姓笑得肚子都疼了:一是瞅他这模样可笑,二是让人给扔上去摔了个跟头可笑,整个场子里像开了锅似的。

房书安为什么要上台呢?原来他跟着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山西雁徐良、小侠龙天彪、飞行小太保钟林等人,夹杂在老百姓当中,本来没准备上台,知道自己的本领连边儿也沾不上。可是见冯渊这一闹腾,他想:没料到冯渊还能胜一仗。既然这擂台上可以耍滑使鬼点子,那我比冯渊不强多了吗?干脆,我也到台上耍耍活宝,借着八王擂这个机会,胜个三阵两阵,我房书安也好传传名。想到这里,他坏水冒上来了,就背着别人,把百宝囊里的东西收拾了收拾,又蹲到地上比画了半天。他准备好了,同徐良和白芸瑞商议说:“嗯,干老儿,老叔,你们看今儿个多热闹!我,也想登台比武。”芸瑞一乐:“怎么?书安,你也想登登台?”“是啊,连冯渊这块臭豆腐都敢上去,何况是我呀?

我也得给咱开封府争争光,露露脸哪!”芸瑞点点头:“好,有出息!那你就去吧。”

“嗯?老叔哇,你说得倒轻巧,那么高的台子我上得去吗?”“那怎么办?”“我说老叔、干老儿,麻烦你们二位,也把我扔上去得啦!”徐良一看也不便阻拦:“书安,你觉得有把握吗?”“嗯,您老放心,我这鼻子就丢一回,还得丢在您手下。别人想杀我,势比登天难!我不给开封府丢人,只会比冯渊强,不会比他差!”徐良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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