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瓒、韦若昭以及戴尔斯顿时被许亮这话弄得一阵反胃,独孤仲平也摇头叹气,道:“老许,你这一张臭嘴,就不能少说点话?”
“我为什么要少说?你们觉着恶心就可以躲了,我怎么办?他活着的时候到处风流快活,死了还要老子忍着臭,趴在这儿伺候他,老子再不唠叨两句,还不憋死了?”
“好好,你说,你说!”
庾瓒朝戴尔斯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于是来到一旁。
“副使大人,您看,现在这人头也找到了,案情总算是进了一步……”
戴尔斯却不买庾瓒的账,道:“不,这颗人头已经看不出面目,也许不是正使大人的呢。”
庾瓒急于结案,忙赔笑道:“那不是被放生池里的那些畜生咬的吗?头发胡子总能看出是个胡人嘛!正使大人刚遇害,就有一颗胡人男子的头出现在放生池里,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不是他还能是谁?”
戴尔斯还是不停地摇头。“这样我可不敢就认定是正使大人,你还是先找到这扔人头的嫌犯再说吧。”
“人头有了,嫌犯肯定跑不了,我的意思是先把这人头与那尸首缝了,还正使大人一个全尸啊!”
“不可!”戴尔斯却打定了主意,坚决得很,“真凶抓到前,这些都是证据,谁也不能乱动!”
独孤仲平这时凑近戴尔斯,低声道:“副使大人,其实别说这人头面目不清,就算看得清楚,要确认这人头确是长在那尸首上的,也不能光凭相貌。关键是要看伤口的痕迹。”
戴尔斯听了这话不禁转头仔细看了看独孤仲平,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仲平只一笑。“我们之前不是见过吗,副使大人不记得了?”
戴尔斯想了想点点头。“对,我想起来了,你是和正使大人下棋的那个独孤……”
“独孤先生是我右金吾卫衙门里专出凶案现场的画师,查案子也很有见地的。”庾瓒忍不住自豪地插嘴道。
独孤仲平作谦虚状,笑道:“这位许仵作可是行里的高手,他要是说整理尸首勘查死因排第二,整个大唐也就没人敢称第一了。”他说着朝许亮使了个眼色,“老许,查清了没有?这人头和尸体的伤口合得上合不上?”
“应该相合,刀口像是谷大厨那把厨刀留下的。”
戴尔斯还有些不相信。“真的?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副使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就先不缝合,存在这冰窖里,以备随时查验也可。但这起码说明,就算酒店中的这些人还不能彻底脱了嫌疑,谋杀康连城正使的主犯,也是个外人,人头是被他携带而去,扔在东市放生池里的。”独孤仲平道,“既然你们这两天在酒店中这些人里查不出嫌犯,我们不如把精力放在外面,也好让大家都放松一下?”
戴尔斯犹豫半天,看看独孤仲平,又看看庾瓒,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你们可以出去查嫌犯,但这些人还是不能离开酒店,庾大人,我和你也要留下来!”
庾瓒偷眼打量独孤仲平,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痛快地点头答应,道:“好!我和副使大人坐镇酒店,你们出去查嫌犯的线索,但必须三个人在一起,一起去一起回,少了一个,其他人要负责!”
独孤仲平、韦若昭各自点点头,李秀一却凑近独孤仲平。
“独孤兄,看来咱们不得不联手一回了。”
独孤仲平不禁笑着反问:“怎么,之前我们没有联手过吗?”
李秀一顿时冷哼一声。“这次不同,不过你可要当心,我还是会和你争的!”
说话间韩襄又一次急匆匆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庾大人,康昆仑家的管家来找您了。”
庾瓒觉得有些奇怪,又不想立刻让其他人知道盗卖贡品案的事,就一把将韩襄拉到一旁,低声道:“什么?到这儿来了?我不是让你派人盯着他?”
“是啊,他主动出来,找到咱们盯在门口的人,说是一定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