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温热落在老道脸上,猫怔仲竟然近在咫尺。他用一只肉掌捏住铁剑,任由利刃划破掌心。
血珠落在老道面上,襟上,黑衣却似浑然未觉。那双深邃眼睛,如同混沌一片,“是了,是了,本座想起来了。是本座那小跟班,求本座来杀你呢。本座只顾着和那白袍废物聊天,居然忘了这件小事,实在是罪过罪过。”
李尔冉却不管他,扭转剑柄,势要将黑衣手掌捣烂。
却谁想,猫怔仲借那扭转之力,腾身而起,落于李尔冉身后,朝着众道士痴痴笑着,“你们看不到柳凤泊?”
李尔冉眉头紧皱,倾身反刺。
却见猫怔仲轻轻跃起,又轻盈而落,正落在李尔冉剑脊之上。他佝偻身子,朝众道士邪魅一笑,“本座,这就送你们去见他。”
“猫怔仲。”李尔冉轻声说着。
黑衣回过头来,“你这牛鼻子真是聒噪!”
只见剑光一闪,猫怔仲飞身而起,重新落于山道下处。
李尔冉剑尖指地。
猫怔仲低头望向右足,足上黑靴碎成飞屑,“哟。”
老道微微一笑,“莫要小瞧老人家。”
猫怔仲骤然扬起左足,一记鞭腿突如其来。
李尔冉有条不紊舞起剑招。
猫怔仲沾之既退,左足也是再无黑靴。他却又取一果,囫囵吞下,“多谢牛鼻子,为本座脱靴。”
李尔冉挑了挑眉,“贫道还要为你宽衣。”
猫怔仲整了整黑衣,“这衣服本座喜欢,可不能让你随意脱了。”
“由不得你!”李尔冉出剑。
那剑似是极慢,仿佛每一瞬剑势尽收眼底,可话音未落,剑芒已至!
猫怔仲似是怕极,侧身闪避。
善水剑法,连绵不绝。狭长山道,李尔冉一进再进。
猫怔仲连滚带爬,一退再退。
众道士连吸冷气:未曾想到掌教真人,封了天位修为,竟还能将猫怔仲这天位,压制至如此境地。
猫怔仲再退数步,身后峭壁退无可退。
长剑又至胸前。
猫怔仲再退半步,踏空而起,两指夹住剑尖。
李尔冉止步崖边。
“天位,天位。”猫怔仲似是叹气,眼中恢复清明,“牛鼻子你空有天位威压,又有个屁用?自封修为,简直就是作茧自缚!”
“乒!”的一声脆响,老道手中长剑断成数截。
反冲之力,将他击退两步。
猫怔仲再一扬手,五指回收,捏掌为拳。
猛挥一击!
李尔冉口喷鲜血,撞上山壁,嵌入半寸有余。
猫怔仲飘到老道面前,“和你说的一样。”
他勾起嘴角,拍着老道脸颊,“不解封印,你就只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