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白鹰盘旋。
剑痕处,山壁剥落。
李尔冉手持断剑,身形缓缓离地而起,山中风云汇聚其身。凌空虚踏,云层荡开波纹,似是拾级而上。
一步,一步,一步……
腰上鲜血,渗出衣衫,旋落而下,却难阻脚步。
足下一顿,终是与猫怔仲隔空而立。
劲风舞动,吹去黑衣兜帽,露出风中乱发。
黑发丛中,露出一束白发。
猫怔仲看了眼四周风起云动,掏出一颗果子,搓开果壳,“那白袍废物总说你厉害,本座原是不信。老牛鼻子,你怕是离天人只有一步之遥。所以本座很是好奇。”
他将果肉纳入口中,风停云静,“你在燕王面前,用一身修为那废物担保。结果那废物还自寻死路。老头儿,你就不会觉得后悔?”
李尔冉沉默片刻,“若那时在堂上是你,你又会如何?”
“如何?”猫怔仲哈哈一笑,“当然是和那废物一起捅了燕王!”
李尔冉摇头苦笑,“胆大妄为。”
猫怔仲冷冷一哼,“胆小如鼠。”
李尔冉瞪着黑衣,“老夫胆小如鼠,老夫为了上至宗不敢多言。你又好到哪儿去?柳凤泊入王城那天,你又在哪里?你黑一门还不是派人刺杀于他!人命论斤称,你倒是好个公私分明!”
猫怔仲面色骤然一沉,呲牙吼道:“他这废物的命,与本座毫无关系。”
李尔冉淡淡一笑,“你还不是和老夫一样,不敢吱声。顾全大局,不得逍遥,不得逍遥!”
“谁说本座不敢!”猫怔仲书卷脸上,满是狰狞,“这世上就没有老子不敢的事!”
李尔冉眯眼看着黑衣,“那为何今日燕王依旧高高在上?”
猫怔仲沉下脸面,沉声说道:“关你屁事。”
李尔冉握紧断剑,叹了口气,“是了,老夫又有何颜面说你。话不投机,就此打住,你若要杀老夫,那便来吧!”
话音一落,剑罡吞吐不定,“你若不尽全力,必定败在老夫剑下。”
猫怔仲冷冷一笑,随手一招,陶竹手中匕首立即飞驰而来。张手一握,短匕落入手中,“本座说过,除了那个废物,再无人配让本座用剑。”
李尔冉挑了挑眉,“狂妄。”
“没本事那叫妄,有本事的是傲!”猫怔仲掏了掏耳朵,“老家伙,你自解封印,原就撑不了多久,怎么还要浪费口舌?”
李尔冉扬起手来,虚空一踏,剑气飞纵。
猫怔仲双眼一眯,同样催出剑罡,迎头撞去。
“嗡!”
剑罡相撞,荡开无形波纹。
李尔冉之剑罡泛着淡淡红光,如那霞光流彩。
猫怔仲手中却是淡白之色,不是烈阳之光,却有冬月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