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黄金,很容易让人心动,其中包括赵妈妈。
她已过了打拼年纪,或许是时候赚些逍遥钱。
所以,她依托门里关系,给孟然之安排了一场晚宴。
不在红墙,而在一处小馆。
时间,就安排在那日见面后一日的黄昏。
孟然之早早到达,坐在嘈杂角落,看着店中人心惶惶,听着他们谈论昨夜风波。不出意外,所谈话题,皆是夜中十四大臣一一毙命之事。
从古至今,人因群聚而生,交谈原是为了繁衍,哪处有更好的猎场,哪里水源更为清澈。演变至今,成了高谈阔论。
却又有趣,越是斗升小民,越是对朝堂“了若指掌”。
他们将故事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一双眼睛便长在凶手身上,亲眼目睹一切。
昨夜杀手,在他们口中,已经成了身高两丈,腰圆六尺恶鬼。杀人别说眨眼,就连血也给你喝干净。
听着可笑,孟然之却笑不出来。
原因有二。
其一,十四大臣被杀之事,自然是难掩众人之口,可绝不可能传播如此之快。不过一夜时间,便已经路人皆知,其后何人在做推手?
山师阴拜访人熊之事,他自有途径知晓,由此推断,大臣被杀之事,那红袍定然脱不了关系。
他甚至已经可以确定,此事必定是红袍所为。
既然红袍已经开始动手,他也不能落于人后。
第二点让他难展笑颜之事,便是眼前。
孟然之不喜迟到,所以他早早便在店中,故而,他也不喜别人迟到。
而今日应该会见之人,已经迟了半个时辰。
他与孟纯呆坐桌前,菜已凉透,仍旧未见人影。
赵妈妈在一边赔笑,孟然之看她一眼,却未怪她。他也知道,黑一门不过是个中间人,说到底能否真正合作,还是要看九婴心意。
九婴心意,便是山师云心意。
而山师云心思,一向难测。
孟然之能等,孟纯早已按耐不住,他手边刀子酒,已然喝完两壶。
抬眼望向店门,孟纯一口饮尽杯中酒,拍案而起,“老子不等了!”
赵妈妈一脸尴尬,也不知几分真假。她看了孟然之一眼,后者静静喝茶,看也未看孟纯,自然是无异阻拦。
这也算是默认,孟然之不怪赵妈妈,却也不能毫无脾气。
孟纯,便是他的脾气。
青楼打滚近三十年,赵妈妈最会察言观色,赶紧起身,勾住孟纯手臂,贴近自己胸膛,“哟,纯公子,何必动气。”
孟纯瞪了找妈妈一眼,却未将她甩开,“我们也是有身份之人,山师家那些崽子,竟然敢爽约!”
他酒意上涌,这一吼,竟然用上了真元。
一声怒吼,生生盖过店中嘈杂。
众人或多或少注目而来,孟纯解下腰上佩刀,往桌上一拍,“看什么看!都吃饭!”
众食客这才缓缓转过头去,低声交谈,但仍有目光瞥来。
“阿纯。”孟然之放下茶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