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里路了,如今才寻得了—个机会出手!
方才袭击“黄魅”的暗器,便是“渔樵门”中人射出的,名为“天角”,状如鱼刺,因为形状弯曲,所以飞行线路古怪莫测,寻常之人不易躲过,只是分量较轻,杀伤力并不太大,若不是封楚楚急中生智,恐怕不能起什么作用。
“渔樵门”中人对封楚楚的心智都暗自佩服。
封楚楚回过头去,望着“红鬼”老怪调皮一笑,她举起了她的右手晃了晃。
“红鬼”先是有些惊讶,接着便发现她的那只袖子已破了,举起右手之后,被风一吹,破袖便在那儿迎风而舞!
“红鬼”一愣之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方才“嘶”的一声,并不是因自己扯破了封楚楚衣裳的缘故,而是她自己撕破了她的袖子,然后故意尖叫一声,以此吓退了“红鬼”!
“红鬼”不由哭笑不得。
未待“红鬼黄魅”再有动作,峨嵋诸位师太及少林高僧因休、因悟已先后赶至!
因休上前一步,双手合什,口念佛号:“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已多年未涉足江湖,一向可好?”
他终是得道高僧,举止言词间自有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风范,白须飘飘,目光威而不露,连“红鬼黄魅”这样嬉戏风尘的人见他发话,也一反常态不再胡言乱语!
“红鬼”嘻嘻一笑,道:“托佛祖的福,日子过得还算清闲。”
因休微微哂笑道:“既然如此,又因何事劳动二位与年轻人争执不休?”
其实事情起因他已知道个大概了,但以他这样的身份。办什么事都是讲究因果渐进,明知也要故问,显得干练稳重。
似乎得道的高僧都是如此。
“黄魅”道:“我们自是为了我们的徒弟被杀之事而来的。”
因休道:“据老衲所知,二位只有一个徒弟,名为宫尺素,不知是否如此?”
“红鬼”道:“是又如何?”
因休道:“若是为了宫尺素而大动干戈,那是大可不必了。”
“黄魅”一听,就不乐意了:“和尚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的徒弟就不是徒弟吗?就活该被人杀吗?”
因休道:“二位想必对令徒所作所为应该有所耳闻吧?千目堂在江湖中可没有什么好名声。二位老施主本担负教不严之过,如今他在为非作歹之时死于非命,也是因果报应,一个恶人去便去吧,未开善花,岂有善果?二位痛惜,自在情理之中,若是要为他杀人,却是大可不必!”
“红鬼”冷笑道:“我听不懂你那一通花啊果啊之类的话,我只知道我的徒弟不能白死!”
因休道:“即使你们杀再多的人,又能如何?令徒死则不能复生,所谓怨怨相报,无休无止,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黄魅”怪眼一翻,大叫道:“我懒得再听!你们和尚念经念得多了,说起话来叽叽歪歪没完没了,我哪里说得过你?要论武功,你们便差上一截了!今天你就是说得嘴巴起泡,我也要抓住这个小子。”
因休道:“善哉,善哉,二位施主的武功老衲一向佩服得紧,只是怎能自恃武功,以强凌弱呢?”
“红鬼”老怪越听越烦,猛地将那根青铜拐杖在地上一柱,道:“我偏要以强凌弱,你们又能如何?”
他这一柱,凝入了他的深厚内力,只听得“轰”地一声,地面以他的拐杖着点为中心,呈放射状裂开了无数长达数丈的裂痕!
无数碎石尘土便飞了起来,如乱雨般四射!
众人不由变色!尤其是“渔樵门”中人,只觉心头猛地一震,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此时,在这片开阔之地的四周,已涌现越来越多的人,估计不下二百人之众,其中大部分是武林中人,他们紧张望着这边的情形,见“红鬼”露了这一手,都暗暗心惊!
因休眼中精光一闪,回头对“渔樵门”中人及峨嵋几位师太道:“相烦几位引这二位小施主避一避。”
他知道“渔樵门”只是一个小门派,帮中弟子武功都不甚高,与“红鬼黄魅”这样的人决战,他们非但帮不了什么忙,反倒极有可能枉送性命,所以便借故让他们后撤。
“渔樵门”众人心知他们的武功与“红鬼黄魅”及因体、因悟等人都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红鬼黄魅”乃数十年前便已让闻者耸然动容的人物,而因休,因悟是少林方丈师兄弟,“渔樵门”中人觉得此时退下来,并没有什么抹不下面子的。
其实,以他们的武功,敢于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已是十分难得可贵了。
宁勿缺却道:“我不走!”
封楚楚看了看她他,道:“我也不走!”
宁勿缺道:“不,你必须走,你大仇未报,而此事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一走了之。”
他的神情告诉别人他是拿定了主意,决不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