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疼痛已在迅速地隐去,伤口处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像是有秋风在轻轻吹拂。
大惊之后,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千年血蝉的尾液在他体内所产生作用的结果!这个发现使他惊喜万分!
而千目堂的人却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几乎从头到尾目睹了宁勿缺的伤口从鲜血四溅到停止流血,到伤口开始愈合的过程,而这个过程竟短得不可思议!
因为过于吃惊,以至于其中一个人直到宁勿缺的剑已划过他的喉管,他才回过神来。
在神智与他的肉体分离前的那一刹间,他在想:“要是我也能使伤口如同他那样迅速愈合就好了!”
千目堂被这种惊人的现象吓得不轻,几乎怀疑宁勿缺是否已是不死之身!
这种猜疑不可避免地使他们斗志一减,宁勿缺已借此机会,一阵骤雨般的抢攻之后,对方又倒下了三人!
千目堂的人再也不敢分神去想别的事了,倏闻封楚楚“阿”了一声,宁勿缺不由一惊!
但他身陷重围,一时又如何冲得过去?偷眼望将过去,只见封楚楚已渐露败迹,只是仗着自己的身法比对方灵巧,在一味游走闪避。
宁勿缺这么一分神,腿上又中了一鞭,鞭劲奇大,几乎把他的人扯得飞起!
他不由大为着急,出手便凌厉狠辣了不少,但因为心中狂燥,却又少了精绝之气,所以看起来更为可怕了,其实反倒没有先前那样诡异凌厉了。
杜大瞅了个机会,大刀将封楚楚的短剑一格,便隆笑一声,左手向封楚楚当胸抓来!
这一招着实轻浮孟浪!
封楚楚一咬银牙,身子反掠而出,左手在胸前一挡!
杜大那虎爪般的手便一把抓住了封楚楚的左手。
然后便听得一声惨叫,杜大的一只右耳已飞上了天!
杜大怎么也想不到反倒会是自己吃了大亏,他一把扭着封楚楚的左手后,忽觉对方手臂有一股极为古怪的暗力涌来,被扣之手竟然滑不溜达,根本把持不住!
封楚楚的左手奇迹般地摆脱了他的束缚之后,顺势化掌为刀,在他的脉门上一切。
杜大便觉身子一麻,然后就见封楚楚手头一抹寒光划向自己的颈部!
惊骇之余,他急忙暴滑一步!总算他见机得快,留下了脑袋,但一只右耳却是不保了!
其实,这是封楚楚在对方扣住自己的左手时,用了她师父所传的“陶然手”之缘故!当然,她的师父是将此种武功称为“有怨手”的,这是一门可以在极短的一瞬间,使自己四肢的某一部位肌肉突然收缩、滑动的内家真力。在为敌所扣时,常能出奇制胜!
如今杜大便在这当儿吃了亏!
杜大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一声:“侥幸!”仍不明白为何竟抓对方不住,当下打点精神,把一柄大刀舞得如风中狂柳般飘忽不定,只闻“咝咝”之利刃破空声!
他是一心一意要报这失耳之仇!
封楚楚再次陷于苦战之中,她被杜大的狂刀逼得不住后退,因为身子单薄,看起来倒像是被刀风刮得身形乱舞一般。封楚楚自己倒还不觉得如何,旁人看去,可就悬着心了。似乎冷不丁地她就会被疯狂的刀芒斩作数截!
封楚楚心念一动,开始有意识地向马车那个方向退去。
当她高马车只有一丈距离时,杜大的刀式果然有些迟疑了,再也不敢豁出命地一味抢攻!
封楚楚暗自得意,原来她是唱了个空城计,故意把杜大往马车那边引。杜大见此,定会怀疑车上有她师父在内,便不敢靠得太近了!
封楚楚又向马车靠近了一点。
杜大的刀用得越发谨慎,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架式,封楚楚心中暗自好笑!
二人这么隔皮隔肉不痛不痒地斗了十几招后,杜大开始有些怀疑了:“如果老尼姑真的里边,那她为何还不出来?非得要让她的徒儿在这儿苦苦支撑了。”
如此一想,他的胆气不由一壮,试探着向里边攻进了一点,果然没有人从马车中冲将出来。
杜大哈哈大笑,便毫无顾忌地大步上前,不假思索,”嗖嗖嗖”就是暴风骤雨般地一通急砍,似乎连空气也要被他砍成碎末了!
突听得车厢里面有一个声音道:“为何不用剑攻他的‘天突穴’?”声音嘶哑难听至极!
这一下,不仅是杜大,连封楚楚也是大吃一惊!
杜大心道:“这老尼姑声音怎么这么难听?怪人必有怪招,这下恐怕难以对付了。”
封楚楚也是吃惊不小,暗忖道:“车厢里怎么会多出一个人来?此人武功一定极高,利用我们缠斗之时进了车厢竟然没有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