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虎心下大感迷惑,尽可能转眼一看,陡然又心头一震。
原来他看见自己安排在稍远处的那名党羽,已被一个年轻男子截住,双方都是使刀,正作势相持,互未发动攻势。
“你看见就好,”小曼声音很悦耳:“截住你手下的那个小伙子,是冯长寿的徒弟。你身为杀手圈中的高手,不可能未听过冯长寿的声名吧?你认为你的手下逃走的机会有多少?”
丁虎耸然动容:“你讲这么多话有何用意?”
“有三个用意。”小曼这么一答,连小关也惊讶得为之耳朵竖起:“第一,告诉我血尸躲在什么地方。第二,你赔五千两银子给小关,这家伙最是见钱眼开,又擅长追债,所以我要你替我还债。”
小关一听差点儿想笑出声,想不到天下间乱七八糟的人,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这么一个女魔头。
“第三,你得宰一只胳臂,左手右手随便你。”小曼说得好像蛮仁慈慷慨的。
丁虎虽然暴戾残忍,视人命如草芥,但这并不是说他乃是鲁莽的、没有头脑的人。他心中迅一算计,这个漂亮的女魔头实是他平生所遇过最可怕的敌手。
可怕的感觉是从她杀人不眨眼的凶毒手段产生的。
其次,她的武功简直高明得离奇,特别是那像鬼魅似的速度身法,竟能在刀光中透出透入。
这一点亦杜绝了逃生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一条性命跟一只胳臂比较起来,当然宁可不要胳臂了。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答案,事实上任何人想起要砍掉一只手臂,定必难舍难分,感到极之痛苦。
那边厢的房谦跟灰衣大汉持刀对峙的形势,已僵持了好一会儿。
这时房谦耳中忽然听见小关声音:“小房,杀!”房谦应声好像豹子般跃扑,长刀迎风披斩,凶毒之极。
但他本身看来似乎也避不过对方利刃的砍劈。
丁虎转眼恰好看见,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只见房谦的刀光似乎忽然加长了尺许,早了一线劈翻敌手,因此他自己恰恰避过敌刀反击。
丁虎心头大震之余,陡在身上一麻,四肢乏力,连长刀都捏不住了,当啷啷掉在地上。
坠泪七刀敢情真是第一流的杀手刀法,丁虎一时大有茫然之感。连自己被小曼趁隙制住这一点,亦泛生起忿意之感。
唉,碰上这些敌手,除了送上银子、情报,甚至性命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初更时分,城里绝大部分地方都变得寂静和黑暗。
客栈里亦几乎都乌灯黑火,只有西跨院一间上房内,灯火通明。
小关走入房内,满面轻松愉快笑容。
他见床上限目端坐的小曼没有表示,便揭开角落的黑布幔,检查过法坛所有东西,还特别看看那七支小旗和圆镜,见一切都完备妥当,便又轻吹口哨,到另一边墙角,检查那根小绳索。
“你好像很快乐。”小曼睁开眼睛:“除了你之外,一切都正常吧?”
“正常,最要紧是这根通风报信的小绳子。我花了不少银子雇人盯着那些雄鸡,可要被什么虫蚁老鼠咬断,那时那些雄鸡死了也是白死!”
“但你本人好像有点儿不正常,你还未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