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铜镜仿佛就如一只眼睛,正在静静地凝视整个古城,乃至整个儿地下世界!
此时不光韩大胆儿等人,就连身后远处了望台上的梅若鸿叶灵等人,也均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众人惊叹之时,忽然看见一个幼弱身影,正满身是血的,爬上青铜台组成的阶梯,他双手尽断,断臂上却夹着那面镜芯,正步履蹒跚地往青铜上顶层的青铜巨树爬去,这人却正是断了双手的黄袍老祖“张九霄”!
在青铜台下面几层台阶上,另一个满身血污的身影,也正在挣扎着想阶梯上爬去,他气息微弱,只凭着一股执念支撑着自己身体,继续行动,爬过之处却是一片殷红血迹,却是那假王维汉“程灵均”。
这两人,一个想要开启员峤仙镜,让自己发身长大成为正常男人,另一个却想让自己从女人变成男人。二人虽然都身受重伤,却因为抱持着同样痴人说梦的执念,心中生出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残躯爬上了青铜台阶。
众人见这二人如此执念,都有不禁心中惊佩,只稍一迟疑,尤非已经当先一步,抢上青铜台阶。
陆松涛见尤非抢上,也跟着飞身而上。韩大胆儿同时跟上,范统一怔紧随其后,躲在角落的严本真,这时也窜上了青铜台阶。
其实除了尤非,后面跟上去的人,心中并无目的,只是看其他人窜上青铜台,心中只一个念头,不甘落于人后,便都跟着抢上,至于上去之后要干什么,却全无计较。
尤非见身后几人追来赶上来,忙把露陌刀朝后面一挥,将其他人逼退两步,接着飞步向上。
可他跑刚跃上两级台阶,身后忽然劲风袭来。他害怕背上箱中的爱子手上,急忙回身想赢。却原来是严本真一记正拳,朝他后脑打来。
不等尤非接招,陆松涛已经一拳侧击,将严本真打得连连倒退,几乎要从台阶上跌落。
尤非一愣,陆松涛却道:
“同仇敌忾,不能便宜了东洋人!”
尤非却并不领情,继续向上飞奔。
韩大胆儿跑上两三级台阶,这时光线明亮,他眼角一撇,好像看见地面上有些浮雕。回头细看,却不在理会其他人往青铜台顶山跑去。
只见大友站大殿的青铜地面上,正看着地上忽然凸起的一块黑色石头发呆。
韩大胆儿之前也见过那黑色石头,石头晶莹光润,就如同一块黑色水晶。
青铜地面上原本没有这样凸起的石头,看石头镶嵌之处,似乎是一个巨大浮雕的中央。这巨大浮雕金灿灿的,原来是镶嵌在青铜地面上的黄金。
这时站在青铜台上,韩大胆儿俯瞰这青铜地面,见地面上环绕着中央青铜台,品字形雕刻这三个巨大圆圈,圆圈镶嵌着金线,圈内都是高塔中相似的壁画,黄金镶嵌的笔画,描述得十分简洁明了,让人一看便能明白。
壁画中似乎讲述了一批无终国人,是如何找到这地下世界的遗迹,又如何建造城池,最后还重新建造了员峤仙镜。而国中居民似乎选出一些人,站在像是眼前这青铜巨树和铜镜之下,铜镜发出光亮,照在这人身上,接着这人就浑身发出光亮。
其后,这发光的人,被众人簇拥在极高的位置,其他人则面露钦敬,人潮汹涌,却堆叠成金字塔一样的三角形,只发光那人被众星捧月,视若神明。
另一幅壁描绘的却颇为奇怪,只见那铜镜发光之时,其他人却都手捂双眼,似乎不敢去看那铜镜发出的光芒。
还有一幅壁画,则是一个睁眼看着铜镜光芒的人,被光照之后,脸现欢愉,但身体却扭曲趴俯,极为怪异。这睁眼之人的镶金壁画下,还嵌着几个黄金图案,一个是蜷缩在地的人,再下面怎是这人双手变成两只勾爪,最下面一图则是一个双手长者巨镰的人形螳螂。
韩大胆儿心中猛地一惊,之前在高塔中,看见黄金壁画的时候,还不太明白,后来看见镰魇,就总觉镰魇和高塔壁画上,三个圆圈中描绘的虫子形态何其相似。
他心中本就疑惑,此时见了这壁画的描述,心中更不怀疑早前的猜想,心道,原来这无终国人并非死走逃亡,而是都被员峤仙镜发出的光,变成了半人半虫的螳螂人——镰魇!
韩大胆儿心中一惊,他从不信什么鬼神传说,但一路走来,见到太多离奇古怪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壁画描绘的是真是假,但为防万一,决不能让镜芯合一。
他观看壁画心中思量,也仅仅是短短几秒而已,可黄袍老祖已经爬上了最高一层的青铜台。
这青铜台虽然台阶不多,但后面追赶的尤非挥刀之后,和严本真稍一交手,却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这时再窜越上台,却已经来不及阻止黄袍老祖。
韩大胆儿见状,急忙对远处了望台上,正朝着此处张望的梅若鸿等下挥手示下。
他指指身后青铜巨树和铜镜,然后双手交叉,做个不要的手势,接着便伸手摁住自己双眼!
他连做两遍动作,梅若鸿终于会意,对叶灵等人道:
“他说不让咱们看那边的铜镜!”
然后便用力对着韩大胆儿点点头。
韩大胆儿又对大友喝道:
“大友,闭上眼睛,千万别看上面!”
大友此时却充耳不闻,他手摁黑色晶石,断指处一滴滴鲜血,正滴在晶石上,他整个人也像个游魂赛的,心神飘忽双眼翻白,好像眼前正有无数景象朝他袭来!
韩大胆儿正要赶上去阻止黄袍老祖,谁知耳中只听“咯噔”一声,却是镜芯已经和古镜下的机括合一,那青铜巨树的每一节都已经开始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