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紧,忽听得有人大喝道:“你们这两个老贼,以大欺小,羞也不羞?”人影未见,声音传来,已是震得欧阳伯和的耳鼓嗡嗡作响。欧阳伯和大吃一惊,这一掌停在半空,打不下去。原来欧阳伯和正想出掌击毙安平。
欧阳伯和不仅是震惊于对方的功力,还因为他听得出这是两人齐声呼喝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丐帮帮主仲长统,一个是杨钲的襟弟——天笔峰的山主上官泰。
欧阳伯和回头一看,说时迟,那时快,当真是声到人到,在他的面前已出现了三个人。这第三个人更是令欧阳伯和吓得魄散魂飞,原来这个一直没有作声的中年汉子竟是天下第一的武学高手江海天。
李光夏、林道轩喜出望外,同声叫道:“师父,这个姓杨的老贼欺负我们,你可要替我们出一口气。”
江海天这才微微一笑,说道:“这两个人么,自有仲帮主和上官前辈找他们算账的。用不着咱们动手,你们退下吧。”
三大高手同时出现,不由得杨钲也吓得呆了。李光夏等四人从容退下,有江海天在此,杨钲怎敢再动他们丝毫?
李光夏喜道:“师父,你的病都好了?”
林道轩道:“师父,你怎么来得这样快啊?”
江海天微笑道:“你们走了七天之后,仲帮主和上官前辈来探我的病,他们是想到西昌去,顺便来向我辞行的。恰巧我的病已经痊愈,就和他们一同来了。嗯,是比我的预期要好得快一些。”李光夏等人曾在西昌停留两天,以江海天他们三人的绝顶功夫,虽然是迟走五天,跟着也就追上了。他们正是因为听到竺尚父告诉他们的消息,才赶来追寻徒弟的。
杨钲见江海天并未出手,心里一松,心想道:“上官泰的本领不过是与我在伯仲之间,我即使胜不了他,也决不至于被他所杀。但江海天虽然是答应袖手旁观,就只怕这几个小辈不肯放过我儿。”
当下杨钲作出一副哭丧的神气,说道:“咱们谊属连襟,想不到今日却成了生死冤家。这是小弟不合在前,也怪不得我兄。不过,我却想请上官兄看在亲戚的分上,网开一面。”
武林中人讲究的是宁死不屈,杨钲虽是邪派的大魔头,平素亦是自视甚高的。上官泰不料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不觉怔了一怔,说道:“什么,你要向我讨饶?我可是不能饶你的!”
杨钲道:“不,我得罪了襟兄,你要杀我,那是应该的。我纵不济,也何至于向你求饶?”上官泰道:“那你说什么网开一面?”
杨钲道:“小儿杨芃,年幼无知,也曾得罪了令嫒和林公子。但他的罪过都应该由我承担,请上官兄看在亲戚分上,是否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他也曾经被林公子所伤了。”
上官泰听他说得凄凉,意殊不忍,把眼望了望女儿。上官纨虽然痛恨杨芃,但到底与杨芃是青梅竹马之交,想他虽是行为乖谬,究竟尚非罪大恶极,于是说道:“轩弟,你的意思怎样?”林道轩爽爽快快地说道:“今日他已为我所伤,我若现在杀他,胜之不武。好,今日我可以饶他一命,下次碰上就不能放过了。”
上官纨道:“爹爹,轩弟这么说,那么,今日就让这小子走吧。”
上官泰喝道:“好,杨芃,你走!我不怕你为父报仇。”杨芃心里想走,但却不能不装模作样地说道:“爹爹,我还是陪着你吧。要死,咱们父子同死。”
俗语说:“知子莫若父。”杨钲当然知道儿子是想走的。不过,听了儿子的这几句说话,他心里却是好过得多。当下哈、哈、哈的大笑三声。杨芃怔了一怔,说道:“爹爹,你笑什么?”
杨钲道:“傻孩子,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你的姨父虽说与我决一死生,但说不定阎王爷还不肯收留我呢!”当下回过头来,向上官泰道:“要是你杀不了我,那又如何?”上官泰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嘿,嘿,你怕我倚多为胜么?你也应该早知道我的为人了,我上官泰是这样的人么?”
杨钲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当然。咱们是说好了单打独斗的。我岂能信不过你?芃儿,你走吧!”杨芃一跷一拐地走了,杨钲提起了青竹杖,说道:“好,上官兄,来吧!”
上官泰走出去与杨钲交手。仲长统纵声大笑,也走了出来,说道:“老叫化不甘寂寞,看着别人交手,老叫化也心痒难熬了。欧阳山主,咱们也该算一算账啦!”
欧阳伯和道:“不错,你这臭叫化打伤了我的浑家,我正要与你算账。听说你看不起我的雷神掌,我倒要看看你的混元一炁功有怎么厉害?”
原来欧阳大娘那次给仲长统以混元一炁功打伤之后,如今尚未痊愈,故而没有与丈夫同来。欧阳大娘心地极为狭窄,无论如何要丈夫为她报仇,说了许多中伤仲长统的说话。其实仲长统并没有说过看不起欧阳伯和的雷神掌的。但仲长统是一帮之主的身份,当然不屑辩解,只是打了个哈哈,便与欧阳伯和同走,两人另找一个地方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