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心中虽然揣测纷纷,但谁也不肯先把心中猜想之事,说出口来。
沿途上,但见毒蟒僵挺,及险关重重,但因守望之人,俱已被点了穴道,是以毫无凶险阻碍。
穿行约六七里后,忽见左右两道山谷,合聚一起,敢情三条山谷,都在此处会合。
一块大岩石后,缓缓转出一个气度高雅,全身玄装,胸绣白风,发挽宫舍,外罩淡黄披风的秀逸绝伦少女,至美中威仪逼人,群豪瞧了一眼,纷纷垂下头去。
只听沈霞琳高声叫道:“兰姊姊!”飞一般奔了过去,直向那玄衣少女怀中扑去。
群豪之中,只有少数人认识这玄衣少女,正是括苍山天机石府的朱若兰,大部份人,都未见过,只觉她艳丽得不可逼视,高贵得使人自惭形秽,竟无人敢多瞧她。
朱若兰皓腕轻伸,接住沈霞琳扑过来的娇躯,笑道:“琳妹妹,恭喜你,今天可以报杀父之仇了!”
沈霞琳听得怔了一怔,道:“谁是我的杀父仇人?”
只听一声清澈的佛号,澄因大师肩负禅杖,由大岩后面转出,接道:“琳儿,你的杀父仇人就是天龙帮五旗坛主之一的百步飞钹齐元同。
群豪齐向那大岩后望去,不知那巨岩之后,还藏有好多个人?
沈霞琳大叫一声,又扑向澄因怀中,哭道:“师伯一直骗我说琳儿没爹没娘,原来我父亲是被人杀了!”
澄因身躯颤动着,笑道:“十几年来,我一直不肯告诉你这件事,是怕你伤悲过深,影响你武功进境,这是你母亲遗物血书,你拿去瞧瞧吧!”
沈霞琳从澄因手中,接过一个布包,席地而坐,打开包中遗物,一面阅视一面热泪如泉。
此物原在慧真子手中保存,在括苍山中交给了赵小蝶,赵小蝶转给朱若兰,朱若兰又把它还给澄因大师,辗转交替后,仍然由受命托孤的澄因大师,交给了沈霞琳。
朱若兰目光如电,环扫了全场一眼后,说道:“天龙帮李沧澜,已率领属下五旗坛主,及帮内高手,罗列谷外等你们九大门派中人!”说完,转身向前走去,走到沈霞琳身侧,扶起她身子,说道:“决战在即,妹妹要节哀养神,方可手刃强敌,慰伯父伯母在天之灵。”
沈霞琳包好父母遗物血书,站起身子,一抹脸上泪痕,道:“姊姊说得不错,我要亲手杀死那逼死我父母的人。”
澄因轻轻一叹,欲言又止。
朱若兰回头望了群豪一眼,拉住沈霞琳,缓步向前走去,九大门派中虽无一人问话,但他们心中都默认了这位风仪绝世的玉人,就是博杀狮虎、毒蟒,破除天龙帮各种埋伏,援救众人出险之人,慢步随她身后而行,竟无一人存心超行在她的前面。
转过了两个小弯,景物突然一变,只见一片广阔的空场中,云集了夭龙帮中高手,李沧澜手横龙头拐,横阻去路,一见朱若兰率领九大门派中群豪到来,拂髯一声长笑,道:“老朽早知和姑娘并立于天地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若兰冷漠一笑,接道:“我已再三相劝……”
李沧澜暮然一声大喝,道:“住口……”
朱若兰黛眉一扬,脸泛怒色,正待反唇相激,天宏大师已手横禅杖跃出说道:“李帮主志在我们九大门派,岂可迁怒他人,老衲愿以古稀之年,和李帮主作一次生命之赌……”
李沧澜冷冷接道:“你岂是老朽敌手,还是让这位朱姑娘出手的好。”
天宏大师脸色大变,微微一笑,道:“老衲年近八十,死亦无憾了!”
忽听朱若兰厉声喝道:“李沧澜你回头瞧瞧,如还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手辣心狠了!”
群豪抬头望去,只见一片浓烟,弥漫远山,附近几道幽谷之中,也冒起熊熊烟火。
正中一道谷中缓步走出了四个白衣小婢,护拥着一个肩披蓝纱,怀抱琵琶的艳丽少女。
蓦闻高空鹤唳,一只巨鹤由碧空直泻而下,鹤背上跳下一丑一美的两个女人,正是三手罗刹彭秀苇和玉萧仙子。
群豪中阴手一判申元通,目睹自己苦寻近年不见的玉萧仙子,不禁一阵激动,大叫一声:“玉萧仙子!”大步由群豪中直走出来。
他乃一派掌门身份,这等有失仪态之举,立时引起一阵纷纷议论。
玉萧仙子目光转动,扫他一眼,满脸庄肃之色,和三手罗刹并肩走到朱若兰身前,一齐躬身说道:“婢子等幸未辱命。”
朱若兰点头微笑,道:“很好。”突然一扬左掌,斜拍出手,又道:“退下去。”
她一掌击出,丝毫不带破空之声,但却听得一声闷哼,原来申元通看玉萧仙子不理他,径追了过来,被朱若兰反手一掌,震得闷哼一声,向后退去。
玉萧仙子纵横江湖十几年,威名甚著,九大门派中人,有不少人和她相识,只觉她此刻已似换了一个人般,闭目垂首、和三手罗刹彭秀苇静静站在朱若兰的身边,一脸端庄娴静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