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陈剑谁。
他在他脸上开了一枪。
枪声不是这样子的。
也不该是这样的声响。
——是“砰”,不是“啪”。
——就算装上灭声器,也是“噗”,不是“啪”。
只见陈剑谁的额前突然——不是裂开一个血洞——而是紫了一紫。
陈剑谁没有倒下。
没有死。
甚至也没有流血。
——因为他根本没有中枪。
因为雷柏明的枪里也根本没有子弹。
子弹不在枪膛里,会在哪里!
2、橙色脐棱
在陈剑谁手里。
子弹在灯下、手心里闪闪发亮。
“真是漂亮的东酉,”陈剑谁凝视手上的子弹,仿佛有很深的感触,“杀人的武器往往都很漂亮,铸造的特别用心。相比之下,人命越不值钱了。”
雷柏明怔了半响,忽然开声问:“我的子弹怎会跑到你手里?”
陈剑谁像老师接受学生的问题般的作答:“我和你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又摸黑进入红毛拿督,就算你的身份证号码我也会背了。”
雷柏明又愣了下,说:“你们一早就怀疑我了?”
戴洪华深手人裤袋内。
雷柏明也没有办法——就算对主拔枪,他也阻止不了。
戴洪华摸出的是一架微型录音机。
一下子,什么都不必说了。
——该说的(或不该说的),全都记录了下来了。
雷柏明的身体在发着抖,涩声说:“你们真是神机妙算。比起你们来,我只算得上只狗。”
陈剑谁笑:“而且是只咬主人的狗。”
“不。”戴洪华也说:“你也是蚱蜢。刚才在黑漆的房里故意发出细微的暗号,示意杀手我们的所在。不过,我和陈老大也一样在交谈,商量怎样使你现出狐狸的尾巴来——当然,我们用的是你听不懂的语言。”
“是是是。”雷柏明冷汗涔涔淌落,“我是狗,我是猪,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只不过,刚才我只是想吓吓两位,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你们可否把录音带给我?”
“你说的果然是真的。”
戴洪华望着陈剑谁,由衷的说:
“只要你先取得胜利,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了——就算你说他是一头吃大便的狗。”
“可不是吗?”陈剑谁无奈的笑笑,“人是最令人难过的一种动物。”
雷柏明强笑:“华仔,念在过去的交情上,你大可放我一马,我协助你们破案就是了。”
“你的话都录在里面,”戴洪华很不客气的说,“现在就算你不要协助警方,由得你吗?”
雷柏明:“活不要说那么洛其实,我也是被迫的。警察单位里谁不跟毛氏父子那一千人合作的。谁就给打下去,华仔,你年青有劲,有的是本钱勇气,我可没有,也有不起。我也有老婆孩子老母房子的,我可不想他们流离失所、生错了儿子嫁错了汉子!”
戴洪华:“别跟我说这个!我也一样有妻子儿子,为了不受这个,不知受到多少、多大的压力!你们也太猖狂了,才致上级要彻查贪污的事,要狠狠的彻底消灭这种坏风气,整顿警岗士气!我接到命令之后,也假装收些贿款,并且早已监视你们多时!你假意说是打电话会向上头批不批准我们去对付这装哑的家伙,其实是去通风报讯,使毛家先派了这些人杀了胡成才,然后一齐把我们干掉,是不是?”
柏明:“我……我只是负责报告,不知道……他们……他们竟下毒手了……”
洪华:“放屁!刚才他们杀不了我们,反而给我们两个抓起来了,你就按捺不住,露出真面目,亲自动手,要把我们一并杀了。”
雷:“我没有办法啊。你们抓了表弟,他见我没行动,一定会供出我的身份,要是我杀了他,毛念行会放过我吗?我只好……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