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一笑。
高月很火大:“你笑什么笑!”
“赠与行为完成,赠与合同就生效。法学双专课上学过的内容,你到现在还记得?”
“我又不是金鱼,记忆力只有七秒。好歹花钱学的东西,怎么会不记得?”
“法学双专的学分,你后来都修完了吗?”
这一来二去怎么还就聊上了呢?
高月拒绝再回答他的问题,拍了拍窗户:“前面放我下车。”
窗外是碎石子铺就的小道,穿过街心花园,深处有富丽堂皇的大理石门庭,门楣有诺大的紫金华府几个字。
唐劲风问:“你现在住这里?”
“不关你的事!”
她今晚已经不知第几回说这句话了。
对着欧伟祺那种渣男发难,她可以有一百种骂人的花样,都不带重样的。可到了他面前,那些词儿都不知道哪儿去了,突然就变得词穷起来。
她恨这种无力感,只觉得比一百个人围观她今晚的捉奸行动还要窘迫,只想赶紧逃得远远的。
她匆匆下车,他却跟她一起从车上下来,拦住她道:“你还有东西没拿。”
哈?
她很确定她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手包一直放在助手小雨那里,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拿。
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唐劲风把车钥匙交给她:“这个,也是你的东西,我早就想物归原主的,一直没有机会。”
“你什么意思?”高月拔高了声调,“我说了送给你就是送给你,不想要你就拿去扔掉,又还给我算什么意思?”
唐劲风觉得她仿佛一只小动物,凭借本能竖起满身的刺抵御外界的伤害。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或许不是尖刺,但也周身包裹硬甲,小心保护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过去他所认识的高月是活泼开朗、没心没肺,却又细腻周到的姑娘,就算情绪大起大落,也是靠大哭或大笑来宣泄。
可是今晚,她就表面威风,心里却敏感又痛苦,还要小心隐忍着,丝毫不让人刺探。
或者只是不让他刺探。
“这辆车当年市价超过百万,我是国家工作人员,跟你又没有亲属关系,不能接受这么大数额的赠与。所以我一直当它是你寄放在我这里的东西,随时等着你来把它取回去。”
只是没想到一等就等了七年。
高月横他一眼,没再多说,劈手去夺钥匙,他却又抓住不放,趁机问她:“为什么不是戴鹰?”
“什么意思?”
“你要结婚了。”他顿了一下,“对方为什么不是戴鹰?”
他知道当年她是跟戴鹰一起走的,也设想过,假如她在这几年当中结婚嫁作人妇,对方肯定就是戴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