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乍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俄罗斯方块儿又死了一局,不过反正这也只是他玩着打发时间的。他收起手机,听见李默然又说道:“我们出发吧。我过会儿去买火车票。”
他说着站起身,自顾自地去收拾衣物,离开时顺手揉了揉叶晨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一间房与两张床
到了地方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李默然刚从火车上下来,乍一呼吸到新鲜空气才意识到方才车厢内的空气都闷得变了质。盘踞睡意被冷空气给刺激了下,稍稍退却些许,随即便是全身的粘腻与倦怠被一同放大存在感。叶晨在他旁边大幅度舒展着四肢伸懒腰,感受着冷风吹过身体的感觉,发出一声长长的爽快的“嗯——”声,脖子上比起保暖更像是装饰用的格子围巾末端随风摇摆,几簇流苏一晃一晃的。
“接下来去哪儿?”
叶晨伸完懒腰,扯着嗓子几乎是用喊的和李默然讲话。这儿太吵了,人流嘈杂,估计就算是海豚音小王子来喊一嗓都只会被当成山寨手机的半截铃响。李默然站在不远几米处抬头看他,中间不时有穿插而过的行人,叶晨断断续续的看他口型,最终对方突破重重困难与他胜利会师,贴近身子凑在耳旁讲话,震得耳朵发紧:“去旅店。”
“噢。”叶晨点点头,顺从地跟着李默然的脚步。他本想帮对方分担些行李,但二人这次出来,少得几乎可怜的所有东西都放在那一个行李箱中;而现在那个行李箱正被李默然提着,轮子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滚着。从叶晨这个角度来看,那俩轮子被笨重的箱身所遮掩,看不清楚材质,就连“骨碌骨碌”的声音都时隐时现,也因而无法通过音质来判断。他们绕过几个街角,路过了很多的店和很多的人,最终李默然停下脚步,像是要确认对方没走丢一样回头看了看叶晨:“到了。”
时间正是夜晚。李默然背后的小片黑夜被灯火给喧嚣点亮,晕出圈圈水墨画般的光环,灯光之间还夹杂着细碎而清晰的楼窗玻璃反光和路过行人……叶晨有些恍惚,这才明确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先前那个城市了。这儿是李默然的家乡。
“愣什么?”李默然用空余的手冲他招了招。叶晨于是幡然醒悟似的小跑着凑了上去,靠近对方身边时借着惯性撞了一下肩侧,表达亲昵似的。对方配合着歪歪身子,而后又正了回来,带着他进了旅店开了房。
一间房和两张床。
他交了近一周的钱,按他那一贯的做事风格来看大抵是只准备待上一周。叶晨电光火石想到什么,又没问,只是不作声地看着李默然交钱,然后跟着他的脚步和骨碌作响的行李箱轮子进了旅店房间。
房间很干净。李默然是个做事很仔细谨慎且考虑周到的人,他负责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都很少出差错,就算出了差错,他也能用最顺水推舟的方式把错误发展成优点。就像是那件画着叶子的纯白棉料短袖衫,其上不小心手抖后差强人意的曲线便被他用脉络分支给巧妙地遮掩了去。
叶晨不得不承认,李默然在正常情况下是个很让人放心和信赖的家伙,或许那某些时候令人厌恶的寡言也是一个魅力点。
房卡被李默然随意放在房间内的电脑桌上,他本人则一边走一边脱衣服,赤着脚进了浴室。水声哗啦啦的传来,隔着带花纹的毛玻璃看不清什么,只能瞧见隐隐约约的黑影在晃动。叶晨也学李默然光着脚,蹲在毛地毯上看那行李箱的轮子究竟是什么材质的,最终也没得出个结论。轮子上沾了一层泥水,干涸后只斑斑驳驳的露出本来材质,却不足以辨认请。叶晨觉着蹲得腿麻,便干脆靠着床坐下来,掏出手机玩儿俄罗斯方块。他的围巾被解下来随意丢在床上,呢子风衣则扔在了电脑桌前的椅子上。他和李默然的呢子风衣是同款不同色。对方一向不喜欢戴帽子围巾手套一类,连衣扣和拉链都很少派上用场——据说是不这样就会感觉脖颈发紧浑身难受——叶晨喜欢围巾,所以乍一看不怎么能发现二人穿着同款外衣。
叶晨的俄罗斯方块死了不知第几局而正打到白热化时,李默然出来了。他身上大半还湿着,四处淌水,浴巾系在腰胯间,因为打出的结过松和其主人系结时的漫不经心而松松垮垮向边侧偏斜着露出些人鱼线——或者说是耻骨。都差不多。叶晨仰头看他,李默然发梢滴下的一滴水正巧落在他脸颊上。他下意识眨了眨眼,有些扫兴的发现那浴巾遮了对方的半截大腿以至于自己无法窥见其下风光,于是又将手机随意丢在床上站起身去洗澡。他一边走去浴室一边用脚将李默然的衣服都踢到门口聚一堆,最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也丢在那一堆上,迈步进了浴室。
里面的水蒸汽很多,还有些发闷,残留着李默然惯用的沐浴液和洗发水味道,混合在一起之后显得更加熟悉。些微薄荷味儿使得这香气带上些许冷冽,冰刀一样涌入鼻腔,而和着湿热的空气就显出几分粘腻了。
叶晨觉出几分异样感,于是醒过神来下意识低头一瞅,傻愣愣的看着自己胯间半硬抬头的那根棍儿,接着拿起莲蓬头冲冲冲冲冲。他把水温调到最低,接着被冻哆嗦了下;然后又调到了合适的温度。水温回暖之后下面那根东西又开始硬起来,叶晨就一边儿心不在焉的冲着澡一边儿心猿意马。通常情况下他有要求李默然都不会拒绝,哪怕对方自己不想要;至于体位和攻受多数时候也是看彼此的性致和心情。
他刚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摆着几盒套,到时候挑个有润滑的就成;或者直接进浴室就着水。李默然可能会嫌脏而不愿意在浴室做,他不大喜欢公共的场所和东西。
终于洗完了澡再随意用李默然的洗发液揉了把头发,叶晨连浴巾都没系就走出浴室。身子被较冷空气给激了下,欲望减退些许,而后迅速习惯过来又无惧无畏了。
李默然正在电脑桌上噼里啪啦的码字,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叶晨一眼,随即便又转过头去,还没等手指敲上键盘便又猛地回头,目光直指叶晨毫无遮拦的胯间。表情没什么变化,叶晨知道他这是刚反应过来。
沉默良久。李默然回头噼里啪啦打上几个字而后保存了文档,开口发问:“你下?”
“随便随便,快点过来。”
李默然关了电脑又起身关上灯,房间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只能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见明面上的事物;接着又走过去将窗帘拉上,于是房间内暗得只能看见轮廓了。叶晨坐在床上半盖着被子,有些迫不及待。黑暗中李默然的位置传来一声闷响,叶晨很快就分出那是因沾了水而增加重量的浴巾掉落在地毯上的声音;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稳重而悄然,却还是能听到。短短几步而已,叶晨却等了几分钟一样漫长。而有结果的等待总是值得的,叶晨伸手拽过李默然,二人躺在床上几乎分不清什么和什么,全部感官都集中在接触与正在动作的部位:唇齿交合或其他。温度上升的快,身体也滚烫,覆了层汗。
期间李默然一直紧抱着他,甚至近似于树袋熊抱着树枝般紧紧攀附着他,进而使得一切动作都十足肉感。叶晨恍惚间听到李默然在说话,叫他的名字,调子带着些拖延,声音些微喘息:“叶晨……叶晨。”
尾音就像是被毛玻璃给扩散了的黑影一样,轻飘飘落在黑暗中,连些许灰尘都未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草率的决定了是互攻。_。自认对李默然和叶晨都很公平于是被自己的机智给感动的鼻涕横流
☆、相亲
李默然满面严肃正襟危坐。他身处的这家咖啡馆算得上档次了,面前摆着一杯从味道来看似乎是速溶的、而实际上却要上百块的咖啡。
这杯咖啡自服务生端上来后只被尝了一口,李默然嫌它苦便没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