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帆虽然是归心似箭,但一来洪圻的盛情难却,二来他也想和谷啸风、公孙璞多聚一天,于是答允洪圻,今晚在他的长鲸帮过夜,明天才走。
哪知一到长鲸帮,又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只听得大厅中人声嘈杂,其中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尤其刺耳,冷冷说道:“你们不必遮瞒,快叫黑风岛主见我!”
听这情形,这妇人似乎已经来了多时,长鲸帮的人也已经告诉她黑风岛主不在这里的了,但这妇人却是不肯相信,非得见着黑风岛主不肯罢休。
洪圻好生诧异,心里想道:“这妇人好生大胆,居然一个人就敢跑到长鲸帮来找黑风岛主寻仇!”
韩佩瑛“咦”了一声,和谷啸风说道:“这妇人好像是辛十四姑!”
此时长鲸帮的副帮主丁厚正在斥责那个妇人:“黑风岛主和你有甚梁子我们不管,你跑到我们这里闹事,却是不该。你再胡闹,我可要赶你出去了!”
那妇人冷笑道:“我偏要胡闹,瞧你怎样赶我?”
洪圻忙跑进去,帮众大喜叫道:“帮主回来了!”
丁厚正在一掌向那妇人推去,想要把她推开,不料却给那妇人揪着,扭得他的手臂向后弯曲,丁厚忍着疼痛,额上的汗珠一颗颗滴下来。
丁厚练有铁砂掌功夫,不料一出手竟然就吃大亏,洪圻大吃一惊,连忙喝道:“住手!你是什么人,来找黑风岛主作甚?”
谷啸风和韩佩瑛混在人丛之中,定眼一看,这妇人果然是辛十四姑。
辛十四姑放开丁厚,说道:“好,你就是长鲸帮的洪帮主吗?你告诉黑风岛主,叫他不用躲避,只要他见了我把话说得清楚,我和他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洪圻说道:“你要找他,到黑风岛去找他吧。”
辛十四姑道:“胡说八说,我早已知道他和乔拓疆到了你们这里,你还要骗我?”原来辛十四姑在任家逃出性命之后,自恃孤掌难鸣,是以又想和乔拓疆、史天泽等人重行结纳。
厉擒龙越众而出,缓缓说道:“黑风岛主是给我劝回黑风岛的,洪帮主并没说错。”
辛十四姑想不到在长鲸帮会见着厉擒龙,这次可是轮到她大吃一惊了。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与韩佩瑛已是并肩齐上,齐声喝道:“你找黑风岛主,我们也正要找你!”
辛十四姑游目四顾,看见了公孙璞、宫锦云等人也在人丛之中,不由得暗叫不妙。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辛十四姑心里想道:“必须抓着他们的一个人,我才有脱身之望。”她出手端的是快捷之极,洪圻等人本来是围住她的,一眨眼间,不知怎的,就给她脱出了包围,但见她身形宛如水蛇游走,长鲸帮众人哪里拦阻得了?说时迟,那时快,她的青竹杖已是挟着劲风,向韩佩瑛背心的大椎穴点下。
厉擒龙喝道:“暗算小辈,要不要脸?”话犹未了,只听得“叮叮”两声,谷啸风、韩佩瑛双剑齐出,反手一挥,恰到好处的把辛十四姑的青竹杖荡过一边,余势未尽,两把长剑随着他们身形的旋转,直指到辛十四姑的面门。辛十四姑一招“横云断峰”,竹杖收回在胸前一挡,化解了他们的攻势。
厉擒龙看得又惊又喜,心道:“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似乎还在他舅父任天吾之上,韩佩瑛的蹑云剑法亦已尽得乃父真传,看来只是他们两个就可以抵敌得这个女魔头了。”本来他正准备出手的,看见谷、韩二人抵敌得住,便也暂时改为袖手旁观了。
辛十四姑叫道:“厉岛主,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乘机投井下石,那就和众小辈并肩齐上吧,我死在你的手里,那也值得!”要知厉擒龙乃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是以辛十四姑先用言语挤兑他,要令他不好意思插手。
韩佩瑛刷的一剑刺将过去,喝道:“你毒死我的母亲,又曾两次三番害我,我与你可是往日有冤,近日有仇!这笔账就只我们二人和你清算!”
辛十四姑道:“好,那就照江湖规矩办事吧。谷啸风是你的未婚夫,他和你联手倒也应该。”
辛十四姑虽然也感觉他们的剑法比前更加精妙,但还是估计不足,以为凭着自己这身本领,仍然可以稳操胜算。故此口口声声强调“江湖规矩”,把其他的人撇过一边。厉擒龙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看了几招,却已越发放心,知道谷、韩二人联剑御敌,纵不能胜,也绝不至于落败了。当下冷冷说道:“好,咱们就照江湖规矩办事,但你即若敢妄施毒,伤及旁人,那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辛十四姑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想道:“我不用毒功,也胜得了这两个小辈!”哪知心念未已,谷、韩二人双剑合璧,已是把她的身形圈住,饶是她的一根青竹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瞬息百变,也不过堪堪能够招架而已。根本就腾不出手施展她的歹毒的暗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