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心突突直跳,他当然不会认为宁楚这种改变是因为他。
他胸中忽然涌上一股令他感到陌生感觉,就像是刚刚看到宁楚被徐子陵拽着手腕时,感受到那种异样滋味。
宁楚感应到跋锋寒视线,重新睁开眼睛朝他看去。
跋锋寒只见到那长长睫毛慢慢掀起,露出那漆黑沉静双瞳。
看着那瞳中倒影着自己影子,跋锋寒胸中不明郁闷瞬间不翼而飞,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本来是想和他单独相处,但真正两人面对面时,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此时家香楼二楼传来杯碗破碎声音,跋锋寒眉头一跳,心想是不是先要把那两个小子彻底解决了。而宁楚却表情不变,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随手递给家香楼外迎客小二,淡淡道:“这算是赔给你们损失。”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最倒霉,其实就是平凡老百姓。虽然家香楼财大气粗,但打坏东西一样是损失,还是要赔。寇仲和徐子陵那两个小子是小混混出身,别说没有这个意识,就算他们想赔,也没钱。傅君瑜就更别提了,那个不讲道理高丽女八成就是一劫富济贫主。
宁楚本身就是个习惯钻牛角尖人,喜欢思考一些不着边细节。当年在看原著时候,就无比同情那些被寇徐两人砸过店还有殃及无辜,所以今天碰到了,便肯定要做点什么。
他这锭银子虽然不多,但赔些杯碗钱还是够,毕竟家香楼也是是非之地,打打杀杀也是见惯了,二楼大堂又不是给三楼包厢,用碗筷都不是精品。只是像宁楚这样考虑周到江湖人,还真是少见,哪个不都是仗着武功高强,仗势欺人?况且现在正是战乱时节,做酒楼,只求这些武林人士别烧店就不错了,还哪敢管他们要饭钱或者赔偿损失?
所以看到银子小二意外至极,愣了片刻才连忙千恩万谢地接了过来,心下想着这位公子哥不光长得像菩萨,连心肠也像。
跋锋寒也没料到宁楚这个举动,由此可见他对那寇仲和徐子陵该有多上心。这么一想,跋锋寒胸中酸泡泡又开始漫了上来,正想说什么时,却见宁楚正用不赞同眼光看着他,不由得仔细检查自己身上,没看到哪里不对劲啊!
“你打算吃霸王餐吗?”宁楚皱眉道。他刚才可是看见了跋锋寒桌上摆着一堆菜,虽然没有动过,显然是在等傅君瑜来再一起吃。但那菜点完了就算是他了,怎么可以不付钱。
跋锋寒被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给不给饭钱也是看他心情,也当真没有人敢拦着他让他付钱。宁楚这句话实在把他打击得不轻,尤其那种鄙视眼神,让他心内直呕血,却找不出半句反驳话。
宁楚却没多想,只觉得他这句话一说出口,跋锋寒表情就变得极为怪异。宁楚便自顾自地以为跋锋寒身上没钱,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那个小二道:“他饭钱我帮他付了。”
小二愣愣地接过碎银子,觉得这公子真是个好人。
看到宁楚替自己付钱,跋锋寒一呆,心情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很好。
不对啊!这种心态不对啊!他这不变成被包养吃软饭了吗?跋锋寒收到周围人看热闹视线,不由得纠结起来。
宁楚懒得理他,钱付过了,他便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跋锋寒回过神来,赶紧跟上。他这一个月来,不断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对宁楚道歉,但真见到他时候,他却生怕提起那一个月前事情,破坏了他们两人之间这种还算不错气氛。
其实两人从见面之后,就没有过平心静气相处过时光。初见各不相让,到十日你追我赶,最后甚至发展到了那段不算美好情事。相较起来,他们两人这样一前一后地在夜市中穿行,倒是难得和平相处了。
所以跋锋寒这么一发呆,等他再回过神时,才发现他已经跟着宁楚走进了一家还算豪华客栈,开了间上房。而宁楚此时正打赏了带他们进屋小二,后者在临走关门前还不忘向他投过来一道奇怪目光。
跋锋寒还来不及品味那人视线中包含了何种深意,就被宁楚接下来话震得目瞪口呆。
“跋锋寒,我且问你,在一个月前那晚我们交…媾之后,你身体可有何异样?”宁楚在屋中圆桌前坐下,他选这家客栈在襄阳城里算得上是不错,在房中都备有餐点。他这才想到刚刚在家香楼根本没吃东西,虽然不饿,但仍是选了一样糕点,掰开送入口中。
跋锋寒虽然早就对宁楚说出话不抱什么希望,但听到对方词之后,也仍然忍不住头疼起来,“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用交…欢不成?”
宁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欢愉,何来交…欢?若是你不愿听交…媾这个词,那么就用苟…合吧。用来形容非婚状态下情事,很准确了。”
跋锋寒无语,知道自己打嘴仗是万万打不过面前这位,当下反应过来对方第一句问是什么,还以为当晚自己被对方做了什么手脚,连忙静下心来行功运气,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所以便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变化。”
宁楚拍了拍手上糕点碎屑,陷入了沉思。
鲁妙子说双修是对双方有好处,他自己到现在还未发病,说明确实应该有用。但跋锋寒又说没有什么变化,说明就是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也或许是因为带给跋锋寒好处或者坏处太微弱了,他自己没察觉到。
宁楚打量着在房中央站着跋锋寒,虽然他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做任何多余动作,仍是给人以无比压力。当然,这种压力对于宁楚来说并不存在,只是觉得跋锋寒身体条件非常好。
这个生长于大漠男子,风沙并没有把他棱角都打磨光滑,反而变得坚韧不拔,就像一把锋芒毕露宝剑,锋利无匹。
这样人,就算是被他采补,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果吧?反正他身体好。
身为医生宁楚,既然搞不清楚自己身体状况,那么就要进行实验。况且他和跋锋寒已经做过一次了,那么再做两次三次又有什么区别呢?根本不受道德礼教规范。况且上次那种事是跋锋寒先挑起来,说明是他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