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的事。”
“你就舍得把那一大摊子甩我身上?累死了怎么办,我儿子都还不知道在哪呢。”
“你现在不就跑出来了。”
“……”
江歧在对面的一张椅子里坐下,整个人软绵绵的窝着,仿佛没有骨头,有气无力地道:“算我犯贱,而且还贱成了习惯,就当自找罪受。”又伸手摸摸脸,续道:“扮老头子一点也没想的好玩。”
“死了就行了,反正你‘年—纪—大—了’。”
一句话就让江歧脸色发青:“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毒。”
秦桐揉着手腕回屋,刚才还不怎么觉得,陆伽焰一走,手腕上被扣的地方就火烧火燎的痛起来,拉起袖子一看,果然刚刚被扣的地方起了红痕,他妈的手劲怎么那么大!屋里没有药油之类的东西,秦桐只得拧个巾子冷敷,冷冰冰的触感让他打个寒颤,手腕上的痛被这么一激,倒是消下去不少。
闲来无事,秦桐把自己扔到床上开始发呆,他想不通陆伽娄怎么会盯上周嫂和小桃,一对小山村里出来的母女,没钱没地位,能从她们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在床上翻来翻去,平明不怎么灵光的脑子突然就想到周嫂打算盘时利落的样子,又想起她会认字也会写字,那样的见识谈吐,越想越不像是个小山村里能教出来的,顿时恍然,“我这运气是好呢还是不好呢,随便敲个门都能敲到个有来历的。”但自己果然也是笨,明明这么多明显的线索摆在眼前,居然到现在才看出点眉目。
既然已经动用了许久没用的脑细胞,秦桐破天荒决定思索下去,结果想来想去发现脑筋打了结,只得暗叹一声放弃,看来自己真不是这块料。
他正在床上打滚,门外传来小桃的声音:“大哥,在不在?娘亲叫你去吃饭呢。”秦桐应声开门,就见小桃低着脑袋站在门口,看到他开门也不抬头,重复一句:“大哥,去吃饭了。”就转身跑开。
秦桐刚刚准备点头答应,就看到小桃一溜烟的不见人影,不由愣住,这孩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秦桐到饭厅时陆伽焰和钱伯都在,他目不斜视往里面走,坚决不多看一眼。小桃也早就跑过来,正坐在位子上垂着头,两手将面前的筷子摆来摆去,仍旧不抬头。
周嫂不在,桌子上也还没摆上饭菜,饭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秦桐想了想,拉开小桃旁边的椅子坐下,学着小桃的样子抓过面前的筷子摆弄,忽然就感觉到似乎有人的目光正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秦桐本来没太在意,但那目光停留在身上的时间实在超出了自己的忍受范围,不由将筷子拍到桌上,端出最不耐烦的表情抬头迎上一直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陆伽焰正在闭目养神,秦桐愣住,原来不是他?略偏了偏,才发现一直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居然是那个钱伯的,那目光里兴趣盎然,看到秦桐看过来也不避不让,牢牢粘在他身上就像是巴不得把他看个内外通透,让秦桐浑身不自在,又不能发作,只好狠狠瞪过去以示不满。两人就这么隔着桌子互看,直到周嫂端着饭菜过来,钱伯才将目光移开。
周嫂将饭菜一样样摆上桌,钱伯满脸歉意的开口:“人一老就精力不济,顾得上这头就顾不上那头,倒让贵客受累。”
周嫂只是笑笑:“钱伯说的哪里话,我们也不是什么贵客,这样说话就真是见外了。”接着走到空位坐下,说道:“快吃吧,冬天冷得快。”
桌上众人举筷开吃,厅里只闻一片咀嚼之声,没人说话,气氛愈见沉闷。陆伽焰第一个吃完,打过招呼后就径自走了,钱伯似是想追上去,但眼睛转过那么几圈后还是稳稳坐在椅子上。秦桐吃得最慢,连小桃都放了筷子他还在数着碗里的米。
磨磨蹭蹭吃完,秦桐难得积极地帮周嫂和钱伯收拾桌面清洗碗筷,而后对周嫂说:“周嫂,这段时间一直没空复习,口诀我都忘得七七八八,一会你再教教我吧。”
第一次听到秦桐主动要学习,周嫂一惯淡然的表情难得的有了松动,带着满脸怀疑将秦桐上上下下看过三遍,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你是不是烧还没完全退?”伸手就要往秦桐的额头探去,该不会是烧得不正常了吧。
秦桐头一偏躲过周嫂的手,无奈道:“我健康的很,不过是突然开窍而已。”想到晚上又得和那家伙睡一张床,自然是越晚回去越好,如果不是天气太冷,他倒宁愿在外面吹上一夜风。
周嫂看他模样,突然笑笑,说道:“那倒是难得。”
钱伯和小桃都先走了,秦桐帮忙将碗筷收拾停当就跟在周嫂后面进屋,开始一遍遍复习原先觉得拗口不已的珠算口诀,到最后居然背得滚瓜烂熟。
背熟时夜色已沉,秦桐却觉得太快,怪自己脑袋太不争气,该速记时记不住,不该记得那么快时偏偏就像刻上去的,想忘都忘不了。不想回屋,秦桐干脆把盘算找出来,拉着已经开始不停打瞌睡的小桃练习打算盘。
小桃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到最后支持不住,趴在桌上呼呼睡过去。秦桐无奈,也再找不到理由待下去,只好帮着周嫂把小桃抱到床榻上,磨蹭着回自己房里。
房里空空如也,秦桐不由松口气,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是这样真该早些回来。当即用最快的速度洗脸脱衣钻到被子里闭眼睡觉,要能在那家伙回来之前睡着那就再好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背熟口诀消耗太多精力,秦桐果然如愿以偿沉入梦乡。陆伽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被蹬开,本来应该露在外面的腿因为怕冷半缩着,枕头早从头下移到胸前抱着,有些跳跃不定的烛光将脸上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