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余信挠挠头,尴尬地笑笑,「大人……大人他离开北平了。」
「什么?!离……离开北平?」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从您这回去,当天晚上他就走了。」
「他说没说去哪儿?!」
「嗯……您稍等,他给您留了封信。」
夏天傻愣愣地杵在原地等着余信给他拿信,脑袋里「轰隆隆」炸成一片:他应该不可能知道人关在什么地方,他会去哪儿?他那天说是我逼他,他到底要干什么?这转眼都六天了,余信怎么一直没把信给我……
余信把信拿来了,夏天赶紧打开。
子矜,知道你一定不肯问小石头我的行踪,所以相信你看到这信最起码也是六七天之后了。你不用管我去哪儿,要干什么。只需要知道那些被你弄走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一个不少地全都回到北平就行了。未平留,勿念。
夏天一把把信揉了:又是这样,「不用管你去哪儿」……勿念你个头啊?!
「你为什么没跟你家大人一起走?」夏天拉住余信。
「他说让我每天都过来到您这儿看一眼,让您看见我一直都在。什么时候您问起他来,再什么时候把信给您。」
「他是一个人走的?」
「不是,带着乌力吉呢。」
「他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他说如果您要是想离开北平不用拦着,您要是需要人马就给您派上。」
夏天把地上的纸团狠狠踩了两脚:我需要人马?妈的,我就是不需要,你也早就安排好了人要偷偷跟着我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太──平。」梁泊雨一手抓着缰绳抬头仰望太平门。
进了城,乌力吉吭哧两声突然说:「大人很喜欢那两个字啊,每次来金陵都念。」
「啊?什么?」
「太平。」
「呃……唉──江山易得,太平难求。」
梁泊雨没到过南京,不过这回他没心情也没时间去游这六朝古都十里秦淮。当天他先去了趟长安坊,然后是曹府,晚上又去刑部大牢,最后连夜到了夏府。
夏纪看见梁泊雨之后先眨了眨眼,然后定神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你怎么会来?」
梁泊雨「嘿嘿」笑了两声,「我来看望夏大人啊。」
当年被逼离京的不是梁泊雨,他对夏纪恨不起来。在大宁的时候又见他念念不忘旧恩,为了梁庸甘冒欺君之罪。所以虽然梁庸不是自己的父亲,也知道夏纪杀人如麻,刀下冤魂无数,还总是冷冰冰的又阴阳怪气儿,梁泊雨对他却还是有了一些好感。
不过梁泊雨的好感挡不住夏纪对梁峥的怨恨。
「哼!在国子监的时候你来见我,都是为了带敬儿出去,后来不为敬儿你又是为了救人。两年前你最后一次来,又令夏家在京中颜面扫地。所以依我之见,我这庙小人稀,见不得你这大神,梁公子还是少来的好,我夏某人受不起。」
说着夏纪转身往屋里走,「说吧,这兵荒马乱又年关将至,你千里迢迢跑到金陵来找我有何贵干。」
梁泊雨赶紧跟上,「大人不问子矜的近况吗?」
「敬儿怎么样自然有人会告诉我,不劳梁公子费心。」
「哦?这么说沈大人又给您密信了?」
夏纪回头一瞪眼,「锦衣卫的公事和我夏家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那是那是。」梁泊雨赔上笑脸,「晚辈哪敢过问,不过随口说说。」
夏纪走到桌子后头,坐下之前随手把桌上一封沈宪刚派人送来的信压到一本书下,「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嗯……」梁泊雨隔着桌子站到夏纪对面,「其实我是来找岳父曹大人办事的。」
「哦?」夏纪抬眼看看梁泊雨,「燕王殿下不是刚缴获了李将军几十万的人马辎重,这么快又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