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内狂客”道:“你想去?”
田宏武点点头,毅然决然地应道:“是的,既有这线索,好歹得查明。”
“宇内狂客”道:“你不怕犯禁?”
田宏武毫不踌躇地道:“那些晚辈不考虑了!”
“宇内狂客”道:“好,我告诉你,从南召方面入山,沿主峰西行,约莫百里,可以看到一个怪石嶙峋的山峡,那便是了。”
田宏武豪雄地道:“晚辈此刻便动身前往。前辈还有什么嘱咐没有?”
“宇内狂客”道:“两个字,‘小心。’你去查这条线索,老夫继续追凶。”
田宏武无牵无挂,揖别了“宇内狂客”,立即起程。
当然他不必远绕南召,只要在相对的地方入山便可以了。
只要小秀子真的不死,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他想:“小秀子十年前去与‘素女飞剑’为徒,算来是自己家南迁之后不久,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现在的问题是,姨父生前所说的异人,是否真如‘宇内狂客’所料,是‘素女飞剑’秦香琼,如果小秀子真的还在人世,便可与她携手诛仇。”
口口口口口口
十天后,田宏武抵达伏牛山。
他是从汝州折回南,略偏西,横越嵩山余脉,而后进入伏牛山区。一路险阻重重,但为了图近路,也就不辞艰难跋涉了。
虽然“宇内狂客”已经指明了路线,但要从层峦叠峰中去寻找这么个无名的山谷,颇不容易。
只要方位略有偏差,就不知错到哪里去了。
入山后的第二天,算来已接近那神秘谷,所以他一路上都留意观察山形谷势,这一来,行进的速度便很缓慢了。
慢设关系,只要不走冤枉路,如果疏忽错过地头,不知要多付几倍的艰辛。
在他看来,似乎每一座山,每一道谷,都差不多,只有高低大小之别。
在平地上过惯了繁华的生活,一旦来到了空寂无人的深山,心灵上,是另有一番感受的。
忽然,他心里产生了一个奇想,等待此事了结之后,便到这山里来,与山石林泉为伍,再不涉足险恶的江湖。
他自顾地笑了笑,认为这想法不错。
在这深山里,不必再忍受嘲弄与冷眼,也不必担心自己的面容是什么样,更无须去应付那些形形色色的情况。
如果懒开口,可以一年不说一句话。
他又想到了小秀子,如果她真的不死,两人见了面,自己是个伤残人,她会有什么反应?
她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对待自己么?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便沉下去了。
十几年没见面,岁月改变了人,尤其重年到成年的这一段,变化最大,可能谁也认不出谁了,这样倒好。
心里的热度,骤然下降,他忽然感到怕见她,这与来时的心情完全相反。
他不期然地停下了身形,心里一团乱糟糟。
见她,是必然的,这点初衷不会改变,可是有点胆怯,浓重的自卑感,使他痛苦,把这些年来的刻苦忍耐与朝夕的盼望冲淡了。
照她小时候的长相,现在当已是一个大美人了,自己还配得上她么?
儿时的旧梦,已不堪重拾了么?
由于心情的转变,使眼前的景物黯然失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