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颈就像个大水壶,懒懒的,一动也不动的垂挂在那家伙的胸前,而且两只眼也是紧闭着,要不是缠在他手腕上的尾巴在蠕动的话,几乎要叫人以为是条死蛇呢!
吸了一口气,怕蛇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女人,侯爱凤惊呼了一声,不期然的退后一步,有点口吃的道:“你,你是谁?”
轻抚着蛇头,那厮冷冷的翻了一下眼,声音像夜枭鬼魅号叫般的,听了叫人起疙瘩,道:“‘六魔煞’中的老五‘驱蛇魔煞’是也!”
话落之时,侯爱凤匆促的一抛眼,已见邵真和其余的“五魔煞”干起来了。
咬了一咬牙,侯爱凤不想离开邵真太远,当下长吸了一口气,娇喝一声,单剑倏地一扬,画起潆潆的剑花,对准“驱蛇魔煞”的心脏戮去,然招递半式,娇躯忽地一旋,便已腾空射起,原来她是想跃下街道,和邵真并肩作战。
可是“驱蛇魔煞”显然是早就洞穿她的心思,只见他长黑的脸浮起一丝诡笑,瘦细的身子比侯爱凤要早了一步射起。
但见他挡住侯爱凤的去路,两脚倏地像是风车旋转般的,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凌厉至极的踢向侯爱凤的胸脯,口中喃喃的叫道:“丫头,爷与你乐定了!”
又惊又怒的把身形挪开,侯爱凤显然是很火了,咬着牙,不管三七二十几,长剑陡然抡起,刷刷几声,一口气攻出十一剑。
以退为进,“驱蛇魔煞”很从容的让侯爱凤的剑锋从身边滑过,当下倏地舌绽春雷般的大喝一声,两臂猛然一张,如竹竿的身子腾起了半空,在他扬手的当中,他右手电速的抓住大蟒蛇的尾部,像舞绳索般的用力旋转,大蟒蛇像是从梦中被催醒般的睁开两眼,骤见两目如两盏灯似的一片赤红,而且口中还吐出了又长又细,全体通红的舌信,在它一伸一卷的当儿,发出甚是刺耳的咝咝声音,更使人恐怖的是,一阵令人难闻的恶臭如风传来……
心房鹿跳着,侯爱凤不禁向后怯步,她委实惧怕“驱蛇魔煞”那鬼魅般的模样,更是惧怕那条罕见的大蟒蛇,事实上,别说是她,任是谁看了也要胆寒!
然而,不容她畏怯,“驱蛇魔煞”已嗖的一声,把大蟒蛇当作长鞭使用似的,卷向侯爱凤!
本能的一挥长剑,侯爱凤一面往后退,一面振起剑身,劈向大蟒蛇……
“叮!”
一声脆响,那条大蟒蛇竟然像是金铁铸成的,侯爱凤的长剑劈在它身上,竟连一点伤也没有,不仅如此,侯爱凤的长剑也被反弹了出去,几乎就要脱手!
这的确是骇人的怪事,甫方出道的侯爱凤自然吓得花容失色,她骇叫了一声,连想也不想,莲足猛力一蹬,便想跃下街道……
正当她腾起身子之时,“驱蛇魔煞”面露凶残之色,只见他单手猝旋,又是嗖的一声,近丈长的大蟒蛇便像鞭子似的卷向侯爱凤腰间……
未近身,侯爱凤已闻得令人裂目和令人晕眩的恶腥传来,她骇怖的一转首,已见那颗如西瓜大的蟒头离她的腰身不过几寸矣!
惊叫一声,侯爱凤几乎要昏过去,她本能的,就好像是最后的挣扎,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功力,两臂猛力往后一挥,加快速度的把身躯送上空中……
“哎!”
但就在她一挥手的当儿,那颗蟒头忽地往上一仰,口张如盆大,利齿如锯,蓦然吐出了几近二尺长的毒信,快得像闪电般的卷向侯爱凤,压根儿没躲闪的余地。
侯爱凤只感左腿一阵软痛,痛叫一声,疾飞的身子,像是中箭的兀鹰,翻了一个滚,倒栽葱般的坠下……
彼时,邵真正力敌“五魔煞”,闻侯爱凤惊叫已觉不妙,宛似平地起了一个焦雷,说时迟,那时快,邵真在大喝之时,几乎同一个动作,他颀长的身子已如电射激飞而起,半空里一探手,侯爱凤正好掉在臂弯里……
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太突然了,“六魔煞”众人只感一愣一怔,邵真已像猛鹰扑鸡般的挟着侯爱风向远方逸去,一个纵跳,已无踪影!
“六魔煞”心头委实震骇,如此俊逸的轻功,谁能匹及啊!
瞠愕了半晌,“神刀魔煞”这才如梦初醒的大叫道:“操他大舅子,追啊!”
说着,双肩一晃,便要跃起……
及时抓住他的衣袖,一旁的“胖魔煞”长剑归鞘,张口道:“唉呀!人都不见了,追个屁!”
唰一声,跃下屋顶,“驱蛇魔煞”慢条斯理的把那条大蟒蛇像带子般的缠在身上,接着像是哄小孩似的在蟒头轻拍了两下,大蟒蛇竟也像被催眠般的大张了一下嘴,懒懒的闭上赤红的两眼,沉沉睡去,一动也不动。
“驱蛇魔煞”得意的笑了一声,道:“不用追了,料那妮子也不过半口气啦!”
把长鞭缠在腰间,“血鞭魔煞”似有所思的道:“奇了,那点子是何人物,竟能空手抵对我们兄弟的联手?”
死板阴沉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疑惑,“冷面魔煞”接口说道:“他,好像是一个瞎子?”
似无火气,“天残魔煞”睁着独目,道:“谁知道,咱们连他的脸都没看见哪!”
愤愤的咬了一下牙,“胖魔煞”晃着颊上的两团肉,道:“可不是,真丢脸丢到家了,吾友三条性命便如此平白去了!哼,真难消我心头之恨。哎呀!小畜牲,爷不宰你,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