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下,柏毓彪回道:“可能行不通了,我们这里雪虽下得小,但别的河段可能都已结冻成冰啦,我想我们老大虽早在十天前出发,可能也不能走完全程,必须换旱路呢!”
说完之后,柏毓彪沉凝了一会,张口问道:“李爷,您问起那打猎老头这档子事,是……”
邵真早料到会有这一问,当下未等他说完,便道:“你们老大在回书上曾提起这件事,我不过提出来问问罢了!”
邵真这招确实很绝妙,他察颜观色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些毛角色罢了,相信“六魔煞”给“玉面青衫”的回书,他们是不够资格看的,所以故意抬出吓他们。
这一吓,倒也把柏毓彪吓住,只见他连忙堆笑道:“李爷,您还真……”
方不过一启口,话讲不到一半,忽见一妙龄少女突然出现在屏风口,杀气腾腾的道:“你们这些狗崽子!”
众人皆感一震,纷纷抬眼望去——
但见那名少女看来不过双十之年,正是花当正开之时,模样儿之姣好,堪称绝世尤物,但美艳之容却蒙上一片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她当中一站,威风十足,尤其腰间两把金光闪闪的短刀,更加衬出了她几分的娇悍,邵真和她正好是打直线照面,是以他并不费力的便可清楚的看到她红色袄子的左胸上绣有一朵黄色的玫瑰花,这又添增了她几分娇秀之气
众人一愣之后,柏毓彪首先站起来发话道:“姑娘,咱素不相识,你开口骂人可是为何?”
柏毓彪这话不温不火,堪称有涵养,但不想那红袄妮子却咄咄逼人,但只见她瑶鼻一缩,冷哼一声,娇叱道:“骂了你们这些狗养鼠辈,还嫌脏了姑娘的嘴呢!”
此语一出,即算泥菩萨也要受不了!
柏毓彪怒容满面,跨步上前喝道:“臭女娃,你是何方贱货到我们三水镇来撒野,何不探听探听此地容得了你如此狂吗?”
这一嚷一叫,已大大的震惊了整个酒楼,食客们纷纷围拢前来看好戏,但当他们一看到柏毓彪时,他们又速而走避,连掌柜的也不敢上前劝架,只在老远的一旁哭丧着脸,如丧考批的一副可怜虫像,足见柏毓彪他们在这里是如何的作威作福!
乌黑的眸珠子猛地一瞪,红袄妮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道:“小小的一个三水镇尽出了你们这些杂碎,姑娘今天非把你们这些鼠辈杀尽不可了!”
红袄妮子左一声杂碎,右一声鼠辈,可把柏毓彪他们骂得怒火中烧,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他们的地盘上,居然有人——而且是一个小妮子,对他们公然的叫嚣侮骂,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查元生那家伙气得满脸通红,当下大喝一声:“贱人,你眼中还有人么?”
话出拳落,查元生一个箭步冲上,单拳一抢,直捣红袄妮子胸窝,去势之疾,堪称凌厉!
“本来嘛!姑奶奶眼中所看所见的尽是些猪,狗,蛇,鼠之辈,哪来的人?”
不闪也不避,红袄妮子居然还开口骂人,真凶得可以,直至查元生的拳头快沾到她的衣襟之时,只见她单手一撩,一切,看起来是那般的轻描淡写,一点也不在意似的,可是就这么的一撩一切当中,查无生整个人已嚎叫着飞腾了出去!
“哇!”
砰一声,查元生偌大的身子扑倒了一片屏风,砸了个稀烂,而他老兄哇叫了一声,喷出了一道尺来长的血箭,溅红了屏上的墨画!……
“查元生!”一名汉子睹状,张口叫了一声,冲上前去!
“你们也懂得情义么?”
当中站着的红袄妮子冷冷一哼,也不见她怎么动,只是玉腿轻轻的一踢,可是这轻轻的一踢又是何其的快,只见腿影掠处,那冲向查元生的汉子正好吃上她这一脚!
“哎哇!”
又是一声嚎叫,那名汉子的身形飞得更高,然后正巧的叭一声,摔在查元生的身上,两人正好凑在一块,寂然不动,想是不死也该是半死,都差不多了!
这一去一来,不过是发生在极为短暂一刻间罢了,短暂得令柏毓彪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直愣愣的,仿佛僵了过去似的,说句老实话,他何曾见过一个小小的女娃儿在举手投足间便致人于死命。
就连邵真也看得暗暗咋舌,他万想不到眼前的女娃儿居然身负绝学,武功之高强,令人有高深莫测之感……
红袄女子武功的厉害固然使人吃惊,但她的心黑手辣,一照面便叫人呜呼哀哉,更是叫人心寒!
谁?她是谁?
众人的心里,不期然的都有了这个问号,柏毓彪打了个冷颤,像刚回过神来似的眨了眨眼,他显然已失去了他原先的倔傲,他有点口吃而不自然的道:“你……你是谁?”
双手环抱,红袄妮子傲气冲天的盯着他,冷冷道:“是谁又怎么样?就算你知道了姑奶奶的名字,这又对你又有何补呢?这又能挽回你必死的命运吗?”
这话,又狂,又做,又讥,又辱,看来这红袄妮子不仅手上功夫厉害,即嘴舌也像力锋那般锐利呢!
但柏毓彪这回不敢再表示他的愤怒了,他的脸上已丝毫不能掩盖他心中的骇惧,他回过头望向邵真,显然他是求助于邵真了。
邵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而他也当然不可能帮助柏毓彪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要杀他还来不及呢!只见邵真反而头一偏,装着没见到柏毓彪那投过来的求助的眼光!
这可把柏毓彪急得满头大汗,他低声道:“李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