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怎么啦?看到了,我还直接称呼他大嫂呢。
她接着问:多大年纪?
他有点反感:唉唉,你今天怎么搞的,新闻采访呀?弄得跟真的一样!多大年纪管我屁事,又不是我老婆。
看着他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她撒起娇来,说说嘛,她拉着他的胳膊,嘟起嘴巴看着他。
他想了想说,估计比你还小一圈呢。她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像个大个的黑芝麻汤圆:是不是眼睛大大的像是紫葡萄?
他一甩手扳开她的手:女人怎么就那么烦呢?人家的老婆你瞎操心干嘛?
她的长睫毛往上一挑,说看来又是小三上位,姘头扶正的。她咬着牙说。
他真的是不耐烦了:那是人家的事哦,跟咱们没有关系,大男人嘛,sh几个女人算什么呢?都是你们这些女人呀,心眼小得一点点,睡女人又怎么了?推动社会发展,为国家纳绢纳税的还不是这批人?
她蔑视地看着他,厌恶到了极点:呦,看来给别人撑腰杆子就是为自己说事呀?有本事你也去睡呀,我还巴不得有女人赶紧来接老娘的班呢。
他说你就省省吧,我这是不睡女人,不好那门,我要是真的睡了女人,就凭你这小鸡肚肠,还不得跳hp江呀。
才不会呢,老娘已经过了四十了,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识过了,哪路的货色都看过了,谁还会在乎你?巴不得有人把你接了去,我好跟女儿清静一下呢。本姑娘是实力派,有本事养活自己,赚钱靠自己的双手,哪里像那些在学校里不学好,到社会上专门学坏的女人!
他一下子提高了嗓门大声地说:就你自己是烈女!就你自己清高!真不知道是哪个坟墓里走出来的,都什么年代了?
她气得嘴唇青紫,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不管什么年代,国家可以改革开放,女人就是不能开放裤裆!
他眯缝着那条细长的豌豆眼眯成了一条缝:女人不开放,男人怎么犯罪呢?清醒点吧,你以为那些女人傻呀,比你聪明多了。
她说是的,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借薛宝钗的嘴早就讲出来的,但凡那些偷鸡摸狗之徒,脑子都很好用的。
他啪地一拍梳妆台大声地说,他说得很对,曹雪芹本身就是一个纯爷们,他笔下的那些女孩子他都gg!
她说你神经病呀!你!芷楠说着拿拳头狠狠地捶了他的胸一下,哪个作家不喜欢自己笔下的女一号!远古的塞浦路斯国王皮革马利翁还喜欢上自己的雕塑女郎了呢,只不过那个女郎最后真的活了,曹雪芹把林妹妹写得再好,可是最终林妹妹还是死了!不管是高鹗续写的,还是根据《胭脂斋评石头记》中透露的曹雪芹的后四十回,结果都一样:林妹妹死了!
他们两个就是这样,不大的事情就能够吵上半天,吵着吵着就偏离了主题,到最后往往是两个人一起坐下来研究起了偏题的部分。
今天,他们吵过后就一起坐下来研究起了皮革马利翁效应: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两个人又打打闹闹地折腾了一顿后,疲惫地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沙发的背后是他们跟女儿一起画的《我的一家》大型水彩画,他们请了个bj市的老装裱匠给装裱了一番后就挂在大红色牛皮沙发的后面,画得虽然没有多大的艺术性,但是有情趣和乐趣对于一家三口来说就足够了。
家,不是一个太艺术的地方,但是不能够没有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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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又是死亡
生死悠悠无定止,改头换面嗔复喜。
何如识取本来人,只这喜嗔全是你。释印素《颂证道歌·证道歌》
赵君堂到办公室的时候,有人早就在等着他了。来的有一对母女,母亲也就三十多岁,穿一件黑色的风衣,袖子上缠着一块黑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左脸靠近鼻梁的部分有一个大大褐色的斑点。眼睛深陷,露出暗黑的眼洞。君堂想沙漠里的骷髅大概不过如此。
女孩也就十岁左右,穿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人长得很是小巧,瘦瘦的,干巴巴的像极了秋天的一根芦苇。
女儿紧紧地抱着妈妈。女人的旁边是两个男人,一位三十左右年纪,一米八几的个头,穿一件黑色的夹克,红红的脸膛,像切开的半拉西瓜。脸上一圈的络腮胡子,几乎延伸到喉结部分。一双豹子眼,流露出勇猛和坚毅。
赵君堂想古代的荆轲长得也不过如此。
一位老人,六七十岁,个头不高,穿一件黑不溜秋的棉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白侧翻着,黑眼球太少了。酒糟鼻子上面有一道划过的痕迹,好像是经年的伤疤。嘴唇厚的像是灵芝,颜色也像,是那种黑里透着红,上面布满灰尘的那种,仿佛尘封了多少个世纪。
这几个人见君堂过来,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你们好,赵君堂也很有礼貌地跟他们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