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微笑点头,“女儿知道。”
……
皇宫
合欢殿
“家?”夜侍君一袭白衣立于窗前,凝视着窗外纷飞的大雪,颇为惊诧地咀嚼着口中的字。
他的身后,跪着一个黑衣蒙面男子。
“章善要属下禀报主子,这是她最后一次听从主子的意思。”
夜侍君转过身,面容宁和,岁月似乎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我知道了,你下去。”
“是。”
夜侍君转身关起了窗户,然后缓步往寝室走去。
寝室内,瑄宇帝只着着一身明黄单衣躺在床上,靠着靠枕,手中拿着一本书,却是低头沉思。
“陛下。”夜侍君上前轻唤道。
瑄宇帝抬头,眸光深沉如海。
“殿下似乎对蜀羽之的印象不错。”夜侍君坐在她身边,为她拉了拉身上的锦被,一边低声道。
瑄宇帝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
夜侍君抬头与之对视,“臣侍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瑄宇帝放下了手中的,闭目养神。
夜侍君道:“臣侍知晓陛下将蜀家庶长子赐予十六殿下的意思,只是……若是徳贵君知晓大皇子之事,怕是会怨十六殿下。”
当年她对大皇子难产而死之事视若无睹,无非是想留下沈家来磨砺女儿,可若是徳贵君知晓此事,必然会对陛下生怨,甚至牵连十六皇女。
“怨?”瑄宇帝缓缓张开眼睛,眸光似冰雪般冷。
夜侍君心头一颤,“陛下,徳贵君不是和裕凤后,更不是蕴君,他若是出事了,殿下会很伤心的。”
瑄宇帝一手擒住了他的下巴,脸色深沉的可怕,“那么她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没有心!”说罢,松开了手,掀开锦被起身,唤来了宫侍,更衣离开。
夜侍君跪在地上,直至浩浩荡荡的人群远离了合欢殿后,他方才起身,只是这时,他的腿已经麻痹了,才一用力,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主子!”身边的贴身宫侍莫伊连忙上前扶着他,“主子,你没事!”
夜侍君在他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本宫没事。”
“主子……”莫伊一边将他扶到床上坐下,一边担忧地问:“陛下为何震怒?”陛下这段时间三天两头的宿在合欢殿,如今怎么忽然间震怒而去?
夜侍君却笑了笑,“没事。”
“可是……”莫伊依然不放心。
“你退下。”夜侍君扬手道。
莫伊犹豫了一下,“……是。”
夜侍君捡起了旁边方才被她握在手中的书籍,却发现竟是一本地方游记,他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了一声苦笑,他跟了这个女人三十多年,却终究还是没有摸清她的心,“陛下,您都无法做到,如何能强求您的女儿可以做到……”
明明知道蜀家庶长子不祥之名与沈家的那个嫡女有关,却还是选择将他给了十六皇女,无非是想激化她与沈家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