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巴图,巴图嘿嘿笑着连说不错,一点没犹豫的照单全收。
我一看他这架势,索性也没再拦着,其实打心里讲,我对道士的东西不反感,但就是对别人用过的东西计较,桃木剑这类的也就算了,我还能勉强接受,如果说衣服也是被人穿过的,那我绝对当场叫板,毫不客气的拒收,哪怕白来的也不要。
我俩当然没傻得把箱子也抬回去,一人捧着一大包东西,就这么晃晃悠悠往回走。
回到旅店后,我俩商量一下晚间的计划,这小镇小,只有一个更夫晚上巡逻,我俩决定吃了晚饭直接去他家找他。
我也没准备什么,往床上一靠补了会觉,毕竟今晚要熬夜,尤其要是赶巧碰上尸王了,弄不好还得有场恶战,养足精神很关键。
巴图倒没像我这般,忙前忙后、屋里屋外的好一通折腾,等我醒来睁眼时,看着面前的巴图,我都直愣。
他穿上了道士服,手里却没拿桃木剑,反倒拿了根超大的擀面杖,怎么看怎么让人别扭。
要我说他不像道士,道士怎么也得有点仙风道骨的气,他那长相貌似往妖里妖气说还靠边。
另外他手拿的擀面杖也我想起了面馆的伙计,尤其是抻面的师傅。
我问他怎么回事。
巴图嘿嘿笑了,甚至还故意比划着擀面杖说道,“建军,我可是慎重考虑过,这镇里刀具管控的极严,咱们买刀不方便,而用胡崂军提供的桃木剑也太没威力,这擀面杖就刚刚好,要是碰到郝老头假冒尸王,咱们照头就打,保准能留他一命再把他擒住。”
我点点头接受了我俩这次用擀面杖当武器的事实,但我一转思路,又盯着巴图身上的袍子看起来。
我又问他,你好端端的怎么弄这种打扮出来。
巴图拿出一副欣赏样,摸着道袍说道,“这道袍的料子又厚又细腻,很明显是个挡风抗寒的上等货,建军,今天风很大的,晚上巡逻穿这个能少遭不少罪。”
尤其他说完还特意强调,让我也穿上。
我无奈的笑了半天,不过打心里还觉得有趣,最后一伸胳膊,把道袍穿在了身上。
吃完晚饭,在接近七点钟的时候,我和巴图这两位“道爷”出了门,奔着更夫家走去。
其实我俩是掐点去的,一更是晚上七点半开始算起,每隔两个小时换更,我和巴图只为捉妖也没想着过早去更夫家,毕竟怕打扰他的休息。
更夫是个有点腼腆的小伙子,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估计常年打更,肤色比正常人要苍白一些,他看到我俩进来时眼都直了,甚至嘴巴动了半天看样想说话却没说出来。
我很大方的拉着他笑了笑,一来我想借这动作缓缓气氛,二来我也想让这小伙心里放松一些,毕竟一会我们三人还要搭伙,这小伙要一直都不在状态的话,哪还怎么巡逻。
被我说了几句后,他明显放松了不少,甚至还主动把更夫的家伙事拿给我看。
听他说,湘西小镇打更的东西跟其他地方还有些不太一样,一般地方在古代都是拿梆子和锣来巡更的,几更就敲几下梆子再打一下锣,而在这个小镇里没有锣只有梆子,一更就先打一下梆子,稍微隔一会后再来一下,三更呢就先连续三下梆子,再来一梆子。
这规律挺简单一学就懂,在他说完我和巴图都点头表示明白,但小伙还是有些担心,又多强调一句,“二位道爷,记住了,到时梆子声一定打对了,不然弄错更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乐了,打心里也理解这小伙,毕竟人家就吃更夫这碗饭的,如果本来是三更,我俩手一抖多敲两下出来,那不是变相的让百姓早起嘛。
随后我们带好东西一同出了门。
这小镇上的人们都习惯早睡早起,别看现在才七点多,但巷子里冷冷轻轻地,我们三走着还有点凄冷的感觉。
头次打更我和巴图都不熟悉套路,故意慢半拍跟在小伙身后,其实我俩倒没什么,溜达的边走边聊,可那小伙却有点“贼兮兮”的不时扭头看。
我挺纳闷,问他看什么呢。
小伙憋了半天跟我说一句,“两位道爷,你俩能不能并排跟我一起走?弄得你俩在我后面我总觉得你们是我保镖,我就是一‘泥腿子’,享不了这福。”
小伙这番话确实把我愁坏了,我都觉得好笑,心说我俩就这么跟着他走竟然还能被他幻想成保镖。
不过为了让小伙安心,我俩也只好跟到他身边来。
前半夜,我们一直在小镇里溜达,我和小伙倒没什么,闷头闷脑的走着,巴图则显得很警惕,甚至还不时的上墙去看看。
可他这么一番动作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我们一直敲完了四更的梆子,尸王也没出现。
其实尸王没出现也在我们意料之中,毕竟我们只知道它会在凌晨动手,但哪天动手却没规律而言。
这时我们走的都有些累,尤其还真像胡崂军说的,后半夜小镇里挺冷,而且困意也渐渐压在我的心头。
小伙耷拉个脑子,但对我们问话时却硬装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样,我明白,要在平时,这小伙不打更期间肯定会躲哪睡觉去,今天有我俩“道爷”在,他没那胆子偷工。